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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2 / 2)


  于是,古耀庭或者其身后的人物,指使家丁郭兆斌伺机杀害了陆警官,如今这个为虎作伥的郭姓家丁也被主子灭口,这就是最简单而且最合理的解释。

  血色溅满行凶的小屋,那片鲜血的面积越来越大,充满严小刀的眼球。

  他这趟没有白来。苏小姐不是锦绣登记在册的艺人,因此警方在4月22日案发之后调查锦绣,被名目繁多花样百出的公关艺人“花名册”晃瞎了眼,竟然漏掉苏小姐这样耳聪目明玲珑剔透的线人。梁老板旗下极个别的知情者早就被威胁封口,时过境迁,谁还能说出真相?

  严小刀想要起身时头晕发软,被苏晴扶住:“小刀,你不舒服?”

  严小刀硬撑着摆手:“热茶喝多了,体温有点高。”

  苏晴也看出他发烧了:“我送你回去?”

  严小刀微微喘息:“别,不用送我。”

  苏晴握住严小刀的双手并没有放松,分明就是留恋,但又明白小刀今天约她在这么一个四大皆空清幽佛堂似的地方见面,就是含蓄地将二人关系止步为“清白旧友”。

  “谢谢你。”严小刀顿了半刻又说,“对不起啊。”

  严小刀是不乐意薛谦指挥他做的这事,分明还是利用了姑娘与他的旧情,他确实愧疚。

  苏晴眼中带笑,话音却是悲声:“小刀,我们认识八年,你和新人才认识几个月。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在欢场卖笑,如果我是良家女子,你会不会娶我?”

  “与那些事无关,我从来就不在意。”严小刀真心实意地回答对方,“我见到他第一面,就喜欢他。直到现在,他的真实姓名身份我恐怕都没弄清楚,管他是不是良家,他再恶再毒我仍然喜欢!”

  苏晴泪如雨下,以告别仪式般的郑重吻了小刀鼻尖上的小痣,转身离去。

  再恶再毒都喜欢,这一定是倾心痴缠的喜欢,旁人还能插得进一个指头?

  严小刀逞强婉拒了苏小姐的护送,立刻就感到后悔,他扶着门框头昏脚软寸步难行,浑身骨节叫嚣着酸疼。他默默地自嘲老大爷确实需要几位丫鬟抬轿,今晚恐怕只能睡在这间会所佛堂里。

  手机响了,他低头查看短信,正是凌先生恼羞成怒的口吻:【很恶很毒的人来接你回家!】

  一条短信把严总激得脚都不软了!

  他的脊梁骨在暗处“砰”得挺直了,甚至下意识回头瞄了一眼窗户位置,琢磨有没有可能跳窗跑路!凌河显然压了火气,没说丢出他的铺盖卷让他睡大街上,是要接他这个寸步难行的重病号回家。

  他同时又感到奇怪,凌河总能及时追到他的行踪,好像在他身上装了遥控,甚至能听到他和苏晴的谈话?

  严小刀刚要回电,眼前一个高大身影罩上他的视线。

  他被人一手揽住后颈,一手摁着前胸推进包间。凌河用后脚跟一踢,利落地将房门阖拢。

  荷塘的水汽和青草香在房内盘桓,合着茶水幽香的气息。

  严小刀没有反抗能力,身躯看似强壮但肌肉无力知觉绵软,缓缓倒在竹编卧榻上,被凌河顺势骑在身上,摁住他四肢手脚。

  严小刀轻声哄道:“别闹,我过来办正事,苏晴知道陆警官的案子线索。”

  “我知道你来办正事,我不高兴!”凌河罩了一身汗汽,上衣微湿,估摸也是一路飞车赶来的,汗水中甚至能闻到一股酸涩醋意。

  几小时前还温存抱你。

  我就是不高兴。

  严小刀感到啼笑皆非,蓦然生出“这熊孩子需要家长好好调教”的深刻领悟。

  凌河一手突然发力伸向他胯间,严小刀猛地吃痛,但没有哼出声。

  那只手就抵在他两腿之间,缓缓向后按到臀部一线,折磨那脆弱的地方,昭示凌先生的所有权。日渐精进的纯熟手段迅速就让高烧的人陷入剧烈喘息和阵阵痉挛。严小刀偏偏动弹不得,只能仰面由着凌河的手指将他裤内东西逗出肿胀形状。

  严小刀既没制止也没准备反抗,今夜事今夜毕,不就是三进三出么,刀爷身子骨能扛,不然没准还要攒起来算总账!

  凌河盯着小刀,生生地把恶气从脑顶逼出去了。

  凌河弯腰低头,迅速在小刀内裤正中漂亮雄伟的地方,隔着布料亲了一下,随即为这人整理好衣裤。原本想要威胁“操到你起不来床”,然后发觉这家伙烧得五迷三道魂不附体,眼珠都不能聚焦,已经起不来床了,哪还舍得折腾?

  最近一周禁欲,不做。

  自己的媳妇还是要捧在手心里体贴着,这道理凌先生懂得,吃醋也就忍了。

  凌河弄了几条冷毛巾,为小刀做物理降温。

  两人平躺在卧榻上,等待薛队长派遣物证科的哥们过来,取走口供录音以及苏小姐的速写肖像。严小刀对凌河和盘托出他今夜的收获。

  凌河也赞同他的推断:“古耀庭选了最妙的一条捷径,出卖自己侍奉权贵,飞黄腾达一步登天。陆警官发现这桩秘密,或许还有更多的犯罪事实,被歹徒灭口。”

  严小刀感到难以置信:“一个依靠出卖身体和寄生于强权苟活的人,不就是个‘鸭’?能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肆无忌惮杀人放火,杀害刑警,谁给他这个胆子?”

  “一骑红尘妃子笑,褒姒烽火戏诸侯,不过就是两个草包一样的无脑美女。这位古少爷总比草包强点儿?他怎么就不能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贵妃得宠时就是万人之上,手握朝臣的生杀大权,侍天子之宠而无法无天,讲的不就是古耀庭这种人?”凌河发觉这个比喻不甚恰当,意思也差不多了。

  严小刀摇头:“无法想象,有人喜好这么个重口味的凶徒,一脸横肉……”

  凌河对此不以为然,视线在严小刀浑身上下走了一圈,但这个比方他没说出口。

  小刀在他心目中是完美的,英俊而健美,绝对没有一脸横肉。

  凌河为严小刀展开他的条分缕析:“这位古少爷,背后有了一座大靠山,才有胆量和能耐草菅人命,对待知道他底细的旧人旧事,轻松玩弄于鼓掌之中,玩腻了再杀人灭口,难怪戚爷、游大人和谈绍安三人都对古耀庭心怀忌惮、三缄其口、避之唯恐不及,都不肯说出真相。

  “我们可以这样设想,假若郭兆斌是显贵门下养的一个用作行凶利器的马仔,梁通就是个负责敛钱和看场子的马仔,而古耀庭,是为权贵豪客抹肩捶腿陪床的马仔!”

  因此,赵家庄养了三条狗,这三条走狗平日相亲相爱,业务上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并且互为盾牌,互相掩饰身份,逃避一切有可能让他们行迹败露的追踪。这些人偶尔从黑暗中露出几颗华丽光鲜的怪兽头颅,埋在潭水下面的,却是臭不可闻的腐烂尸身。

  严小刀突然领悟了这位庭爷,甚至梁通,在这个局中的身份和位置:“我原来以为郭兆斌这个土大款是梁通直接豢养的打手,现在看来,郭兆斌未必听命于梁通,梁董事长可能没有直接涉及陆警官的命案。”

  如果“古少爷们”与圈中豪客是以锦绣皇庭暗中搭桥,享受着醉生梦死,这位腰缠万贯的梁老板就做了这口藏污纳垢的大瓮,献上利益寻租的投名状,却总有一天难免引火烧身。

  凌河抚摸小刀高热的脸庞,嘲讽道:“你可以稍微放心那位梁小朋友了,他亲爹也不容易,表面风光无两,背后焦头烂额,背地里恐怕就是被‘赵世仁’压迫多年的一位‘梁喜儿’,等着你和薛队长去解救他!”

  严小刀关心的又不是梁家,而是他的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