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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长空第179节(1 / 2)





  邵安知继续道,“殿下手中有陆平允的把柄,早前陆平允两面三刀的证据,也握在殿下手中,殿下杀了陆秋实,陆平允当即就听话了,只是陆平允此人小心思多,知晓游走在两方,容易翻船,所以想到同唐家结亲。唐家同殿下母亲沾亲,他是借此示好,也告诉殿下,殿下的事,他会办。但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患。”

  李恒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淡声道,“我不用他,他是不是祸患都没关系,只要他还有用处,就物尽其用。他要是想反过来咬上我一口,我会拔了他的牙齿,让他无处立身,他是小心思多,但也输在小心思太多。”

  邵安知又道,“他能想到利用陆家和唐家结亲之事,趁陆冠安送陆江月去定州成亲的时机,让陆冠安去做这些事,算无所不用其极。他原本想不知不知觉行事,然后嫁祸给东宫,没想到废太子会趁乱逃跑,反倒悲壮跳崖,这对殿下是好事。废太子死得越悲壮,朝中越容易引起悲愤和共鸣,好端端的天子骄子,走投无路到了这种份上,旁人会如何想?陆冠安歪打正着,反倒比我们早前计量得要好,只是有一条,原本想借此事激化东宫和永安侯府的矛盾,眼下看有些难了,如果贵平咬死了是陆冠安放火,此事都赖到陆冠安头上,永安侯未必会同东宫翻脸。”

  “不见得。”李恒说完,又用手帕捂着嘴角轻咳两声。

  邵安知担忧,“殿下这些日子咳得更厉害了……”

  李恒摇头,“事情没落定,心中一直惦记着,老毛病,等定下就好了。”

  李恒说完,又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水,而后放下水杯,继续说道,“载言(邵安知字),原本永安侯就疼温印这个女儿,早前李坦拿温印试探永安侯,已经踩在永安侯的底线上。永安侯没发作,是因为温兆才死,尸骨未寒,永安侯府还有两个幼子,是永安侯顾全大局,却并非是永安侯咽得下这口气。”

  许是说话说多了,李恒又咳嗽了两声,而后才继续,“你不知道,原本永安侯就喜欢废太子,但他不想把女儿送入宫中,却不代表他不喜欢这个女婿。永安侯府羽翼足够,只要永安侯想,只是时日问题,等到时机成熟,寻个机会让废太子流放,远离京中,也未尝不是永安侯所想。但偏偏出了这样的事,你是太小看一个做父亲的底线了,更何况是永安侯……”

  李恒指尖轻叩桌沿,“不管陆冠安是不是受东宫指使的,都不重要,只要陆冠安做了,就要有人负责,永安侯府是百年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要惹得永安侯鱼死网破,再有赵国公的事情在先,朝中恐怕会群情激奋,李坦收不了场。而且,贵平也在,李坦百口莫辩,洗不清的。载言,你我要做的,就是推波助澜,将李裕被逼悲壮跳崖,说成是李坦早有预谋,特意让李裕去的定州,为的就是在路上杀了他。陆家是李坦的人,鲁一直也是李坦的人,贵平更是,李裕不想死也只能死,李坦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等下月,国中谣言四起,就让人写檄文痛斥李坦罪行,你我揭竿起义……”

  邵安知看向他,“殿下,终于到这一步了。”

  李恒握拳轻咳,“是啊,我都怕时间不多了……”

  言辞间,屋外的声音响起,“小殿下,您慢些,别摔了,殿下在同邵大人一处说话呢~”

  邵安知看向李恒,“小殿下来了。”

  李恒也笑了笑。

  两人收起话题。

  邵安知知晓,在小殿下面前,殿下是不会谈及旁的事情的。

  “爹爹~”小丁卯入内。

  小丁卯只有三四岁上下年纪,正是最讨人喜欢的时候,粉雕玉琢,可爱至极。

  “邵安知见过小殿下。”邵安知恭敬拱手。

  小丁卯笑道,“邵叔叔!”

  邵安知也笑,“殿下不能这么叫,唤臣下名字就好。”

  小丁卯点头,“邵叔叔!”

  邵安知和李恒都笑开,李恒朝他道,“你就由得他去吧,他喜欢叫你邵叔叔。”

  李恒都开口,邵安知只得作罢。

  “你去忙吧。”李恒吩咐一声。

  邵安知拱手离开。

  转眼,屋中就剩了小丁卯和李恒两人。

  “爹爹,你又咳嗽了。”李恒抱起小丁卯,小丁卯看他。

  李恒温和道,“爹没事。”

  小丁卯眨了眨眼。

  “怎么了?”李恒问起。

  小丁卯如实道,“昨晚做梦,我梦到我养的小兔子了,我想回家了,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

  李恒温声,“再隔一些时候,爹爹带你回家。”

  小丁卯笑道,“我都想三叔了!”

  听到他提李裕,李恒愣住,轻声问,“怎么了?”

  小丁卯道,“三叔很忙,也会抽空陪我往,还会和我一起吃糖葫芦,还会陪我抓鱼,我就是好想三叔……”

  李恒明月光微微怔了怔,没继续小丁卯的话题,而是换了话题道,“丁卯,从今日起,不要再叫丁卯了。”

  小丁卯睁圆了眼睛,“为什么?可是小丁卯就是小丁卯啊~”

  李恒耐性道,“叫你的名字,李冕。”

  加冕的冕。

  小丁卯还小,不明白得看向他,“李冕?”

  李恒伸手弯了弯他耳发,轻声道,“嗯,李冕,冕儿,早前爹不争的,爹给你争。”

  李冕听不懂,“争什么?”

  李恒笑道,“争爹这辈子没有的,但你会有。”

  李冕又眨了眨眼睛,忽然道,“爹爹~”

  “怎么了?”李恒温和笑了笑。

  李冕搂着他的脖子,亲昵蹭上,“我不要爹爹争。”

  “为什么?”李恒问起,他知晓,丁卯连争是什么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