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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 / 2)


  韦一平冷哼一声:“古今言鬼神之人何其多,真正见过的又能有几个?这鬼火只怕是夜间流萤,你看走了眼。”

  “那光甚亮,流萤怎能与其相提并论,学生几夜都……”

  钟勇谋还想解释,且听韦一平劈头盖脸就喝道:

  “我说是流萤便是流萤,哪儿来这许多废话?你也不瞧瞧自个儿,上一回秋闱名落孙山,院士发慈悲让你留下接着念书,你还如此不知好歹。再在学堂中妖言惑众,就收拾东西走人罢!”

  钟勇谋吓得面如土色,赶紧唯唯诺诺地应了。

  奚画和关何相视一眼,咽了口唾沫,小跑着绕边走开。

  ☆、第9章 【冤死亡魂】

  春日夜里,连晚风都是温暖的。

  奚画缩在草丛中,搁着叶片间的缝隙紧张地观察着孔子祠的动静。时候还偏早,戌时不到,天色都未黑尽,不过明月却一轮当空,亮得出奇。

  关何亦在她旁边坐着,神情淡定地打量周围。

  她二人自用过饭后,就一直守在此处,听藏书阁附近书声朗朗,到而今寂静无人。今日休假,在书院中住着的学生都有不少归家去了,现下比往日静得更快。

  奚画不禁担心起来。

  那装设弄鬼的人,万一也离开了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在这里蹲一晚吧……

  高高的草叶恰遮过头,四下里甲虫蛾子飞舞,她打了个呵欠,忍不住伸手挥蚊子。

  季候一暖和下来,昆虫也变得格外活跃。这才蹲了没多久,手背上就被咬了好几个疙瘩,奚画犹自心疼地搓了两下,回头见得关何坐得纹丝不动,尽管也有不少小虫在他身侧绕来绕去,可他似是没看到一般,只专注地盯着前面。

  她很少见人有这样的目光,眼睛一眨未眨,表情肃然,浑身紧绷,认真得令人惊叹,倒让她也莫名挺直了背脊,专心致志地看着祠堂方向。

  过了不多久,手上忽感到一丝凉意,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手背滑过。奚画低下头,待看清那手上之物时,蓦地一瞬愣住。

  草丛间竟盘着一条色彩斑斓的花蛇!

  这简直比见了鬼还可怕。

  她本能的要把手抽回来,不想关何却先她一步,一手将她胳膊摁住,而后耳边便听“砰”的一声轻响,那蛇头七寸处赫然扎了一枚透骨钉。

  奚画忙往后挪,但见这花蛇甩着尾巴挣扎了几下就瘫在原地不动了。

  “已经死了。”关何提醒她,“你不要担心。”

  奚画松了口气,随即拿起自己的左手手背翻来覆去的看,不住问他:“它爬过我手背,怎么办?我可会中毒?”

  “它没咬你就不会中毒。”关何一面说着一面去把蛇身上的透骨钉拔下来,奚画看着心惊肉跳,连忙制止:

  “诶,别啊,万一它还没死透呢!”

  “会么?”后者拎起那死蛇,特意在她眼前晃了两下,“我的透骨钉从未失手过,它没理由不死。”

  此生都没这般近距离看过蛇,奚画吓得手脚冰凉,险些没叫出声来,一把抓着他手腕。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关何不解地看着她:“它都死了你还怕什么?”

  “死、死蛇就不能怕了吗!”

  奚画正把他手一扬想丢开那蛇,不料关何突然间神色一变,伸手就把她嘴捂住。

  “嘘,人来了!”

  闻言她登时噤声,凝神屏气注视前方。

  远处石板道两旁黑压压的,隐隐见得有一个清幽的光点在闪动,乍一看去像是萤火虫,但等其走近,便能瞧见那闪着光的是一盏灯笼。

  这回,青灯倒不是从孔子祠方向来的,而是自学堂处往伙房走。

  和前日状况相同,灯光暗淡,仍看不清来者的相貌,亦看不清下半身,若是离得远,被当做是没腿没影子的鬼,倒也不奇怪。

  奚画左右盯着瞧,半晌望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低声问道:

  “你可看到他面容了么?”

  关何只摇头:“不曾。”

  “那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再往移一点。”

  “不用了。”他语气肯定道,“有脚步声,应当是人没错。”

  “有脚步声吗?我怎么没听见……”奚画还在仔细的侧耳倾听,关何却一下子站起身。

  “在这儿等我。”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身形一闪,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奚画左右扫了一圈,又愣愣地抬起头四处寻找,正在此时,头上一股劲风驶过,再举目往前看,那关何不知几时已窜到那鬼火旁边,胳膊一抬就从手上抽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上那人咽喉。

  继而沉声威胁道:“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你。”

  那人自料不到会有人出现,吓得浑身发抖,连手里提的灯也摔到地上,灯烛触地的一瞬便将整个灯笼烧了起来,火光熠熠。

  跟在后面的奚画小跑上来,看看地上,又看看他。

  “关何,你……你在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