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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 / 2)





  房三儿与楚晗同时回头送给沈承鹤一个“你什么鬼快给爷闭嘴”的鄙夷表情。

  ☆、第三话.地宫

  第十九章王恭厂

  他们到达四通八达的隧道中心,庞大的地宫大厅,重新察看遗迹。这一次,楚晗赫然发现地窖深处又多出两具白骨。这些人像是凭空生出来的。但是没再出现像澹台敬亭那样有呼吸有光合反应的植物型大活人了。

  房三儿蹲下给楚晗示意那些蓝色粉色粉笔头标出的人形位置。男女老幼排列散布完全无序,横七竖八,不像有意掩埋下葬,又不像灭口也不像下狱,反而更像突然之间失去生气的灾难受难者。周围那些器物的布局分列也不像随葬品,更像是把京城哪里的一整条街,从南头到北头,从达官贵人府邸再到平民老百姓的土坯房,里面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什么的,全数端过来摔到这儿了。

  至于那些已经移走的遗骸,连同新出现的,楚晗记得非常清楚,那些人连衣物残片痕迹都没有,像没穿衣服。通常来讲,即便是骨化的遗骸,也会在骨骼上发现粘连附着的衣物或者绸缎裹被痕迹。这些都没有。粉笔标出的人形,身下是一层焦黑泥土,像煤渣或是黑褐色矿物渣滓。

  房三儿问楚晗:“你看,什么人,怎么死,才能裸着?”

  沈公子在一旁双臂抱在胸前:“裸/死的啊?床上,‘马上风’。”

  楚晗哼了一声:“胡扯你。这么多人呢,以为这些人都是你?”

  沈公子充满智慧地说:“人特多啊?群/p呢呗。”

  小千岁嘴角勾出一道不屑的笑,用那种眼神上下打量俩人。

  楚晗板脸:“鹤鹤,你是用哪个器官在思考问题?用你的脑子行吗?”

  楚晗想堵住他家大鹤鹤的嘴然后捆起来倒立着塞到墙角——在小房子面前别丢我脸成吗。

  楚晗然后说:“我之前以为,是煤场的黑色矿物痕迹。恭王府原址在前朝是一处大型煤场,在顺天府界内为皇宫与官宦府邸供煤,这是我原先就知道的。难道不是这样?”

  房三儿说:“但是煤场不会有这么些人。除了煤炭,还有什么能让人衣衫褴褛皮肤破裂血肉横飞,身下化为一片焦土的?”

  楚晗:“……火药?”

  楚晗被点醒就想到了,四百年前大明朝天启年间,帝都发生的那件奇案。据史载,那时位于京畿王恭厂的火药库房意外燃爆,当时的情状,天崩地陷,浓雾遮天蔽日,爆炸的冲击波震塌半个北京城的民房,崩坏道路。传说两万人丧生,死伤者衣不蔽体,工部官员与驻守皇城的皇家禁军、锦衣卫队也有大批损伤,远近十州八郡都有震感,如同末日降临。

  这样一看,确实很像。那些没有衣物痕迹蔽体的男女老幼,很可能是当年王恭厂大爆炸的受难者。爆炸把房屋土石木梁都崩上了天,许多民房整体移位,里面那些家私,各种器物,就散落得到处都是。

  但这些人无论如何不应出现在这个地方。几百年前发生的一场笼罩迷雾疑团的天灾*,怎么会把这些人运到这儿?这一切不像掩埋了数百年的老坟场,像从地缝儿里冒出来的遗迹。以前的恭王府,或许存在这个迷宫地道,但没有这些遗骸。

  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从另一个地方“抛”过来的,毫无章法道义的,就抛这儿不管了。

  房三儿又说:“楚晗,你前几天跟我讲过,在大翔凤胡同3号院楼内发生过那个事,你还记得你怎么被吸入墙壁进到另一个空间吗?连你都几乎控制不住身体,另一个空间里的黑暗物质会吸榨你的能量,用来充实它自己的能量场。那些黑影,可能就是先前中招被抽成‘真空’的人,失去了再跑出来的能力。而你不是凡夫俗子,楚晗,你自身的能量场能压过那个漩涡,就逃过一劫……你先前告诉我你那一次的遭遇,我就想到了,所以进来看看。”

  楚晗面面相觑道:“你早想到了不说?”

  房三儿似笑非笑,嘴角顺出一个细微表情:“你脑袋又不是筐,你自己琢磨啊。”

  楚晗一愣,这小子难道能“读心”,怎么知道他心里曾想过的话?

  楚晗大约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边儿一定有一个,跟我们这个世界类似的异度空间,或者说是个能量场,在两个‘界’之间不停交换。有些人很倒霉地被吸进去,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或者永远都出不来。而也有些人,很惨烈地被抛出来了,然后悲壮地发现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我们也才会莫名发现那个挂着腰牌的东厂镇抚使?”

  楚晗说这些话时,捕捉到房小千岁眼底的光倏地抖了一下,突然沉默,别过脸去……

  这也不完全像书里写的“穿越”。有的人穿过来活蹦乱跳一根毛儿没少,但是那些被吸干榨尽的黑影,还有某位植物人美男,显然没能完成一次成功体面的穿越。这样的人究竟还存在多少?

  他二人蹲一处开小会儿,沈大少爷早就蹲不住了,大踏步四处溜达,瞻高望远。

  探灯光影将这人宽阔的身形打在远处石墙上,愈发显得那影子充满了诡异感的显得高大魁梧。沈公子在地上瞄瞄,又捡捡,楚晗出声制止:“鹤鹤!别乱动你不认识的东西。”

  沈公子不乐意:“怎么的,就你俩能动?”

  楚晗笑一下:“你怎么知道那些粉笔画不会突然活出个人来站你面前?”

  沈公子立刻就乖了,下意识后撤三步,瞪着。

  “等等,这是什么?”楚晗这时突然攥住沈承鹤左手手腕,拉过来:“你以前戴的不是这个手串吧?”

  这回轮到沈公子得意地一使眼色:“晗,你这眼神不行啊,才发现我换了?”

  楚晗再一看,愈发觉着不对:“你戴的这玩意儿……这不是那个北镇抚使的东西?”

  “哈哈!”沈承鹤抚掌:“你记性还真不错,对,我就是跟那帅哥换个东西玩玩儿,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

  楚晗真是没脾气,大鹤鹤拿这事就是玩儿的?!

  原来那天他们发现澹台敬亭之后,楚晗叫刘大队长带队过来抬人。沈公子趁着人多手杂,当时就在那锦衣官帽的男人身上摸摸捏捏,把身上东西搜了个遍,看到那人左手腕上,有这么一串色泽沉静优雅的木质佛珠,不知什么木头,但一看就是有年代的好东西。

  沈承鹤就想开个玩笑,把植物人的佛珠串撸下来戴自己胳膊上,悄悄把他自己的奇楠沉香串戴到澹台敬亭手上。楚晗当时心事重重琢磨另一个人,就没注意沈公子的搞怪。

  楚晗眯眼盯着这人,突然绽出笑意:“鹤鹤,你那个手串,少说值一百来万?我要你都没舍得给吧,这回够下血本。”

  “啊?”沈承鹤莫名道:“你什么时候管我要过?”

  “咱俩谁跟谁啊楚晗,我的就是你的,你要什么我没给你?!”

  “嗳,等等,楚晗,你给老子说清楚喽!”

  “我/操,你他妈的笑什么啊,你笑得这么不够意思!!”

  ……

  楚晗就只是笑,懒得聒噪,又凑头跟房三爷说悄悄话去了。

  沈承鹤觉着很没面子,也憋半天了,歪头瞪着那俩人:“嗳,我说你们俩,跑这阴气森森地窖里约炮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