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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冷女道士无情抛弃后第8节(1 / 2)





  “啧啧,裴七,”贺兰浑摇着头,“你为了跟我过不去,这是脸都不要了吗?当时你也在场,你敢说没有疑点?”

  裴谌脸色一寒:“我只信证据!贺兰浑,你若是能找到证据表明不是意外,我自然心服口服!”

  “你服不服的,关我屁事?”贺兰浑抬高声音,“来人,把闲杂人等都叉出去!”

  贺兰家的健仆立刻冲进来,架起童宣就往外走,童宣死死抱住门框,大哭大喊:“你打死我吧!我连亲娘的尸首都不能保全,我还活着干什么!”

  不远处一阵脚步声响,苏德真得了消息急急赶来:“住手,都住手!”

  他抖着花白的胡须,连连叹气:“贺兰啊,这么办不妥当啊,又没人报案,连个苦主都没有,怎么能擅自验尸呢?况且又是女人,赤身露体的于风化也不好,贺兰啊,快把尸体还回去吧!”

  “此案疑点颇多,唯有验尸才能查出真相……”余光突然瞥见纪长清闪身出门,贺兰浑顾不得别的,三两步追过去,“道长要去哪里?”

  “时辰到了。”纪长清径自向敛尸房走去。

  “不错,时辰到了。”贺兰浑心中豁然开朗,谁要跟这些人歪缠?时辰到了,验尸去!

  敛尸房内,白纸一层层揭下,露出童凌波光秃秃的头皮,贺兰浑定睛看去,那个针尖大的小红点左侧隐约显出指甲盖大小一块淤痕,颜色极是浅淡——如果是能够致死的出血量,淤痕至少应该是这个的几倍,这种情况一般来看,更像是坠落时造成的小内伤。

  难道他之前的推测都是错的,童凌波当真只是失足坠亡,并没有内情?

  剑眉微扬,贺兰浑沉吟思索,门外长叫一声,童宣哭喊着冲了进来:“母亲!你们居然剃了我母亲的头发!”

  他捶胸顿足,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我母亲明明死于意外,你怎么能这么糟蹋她的尸体!我要去告你!”

  “闭嘴!”贺兰浑低喝一声,“若想知道真相,须得开颅检验。”

  “开颅?”裴谌冷笑一声,“分明只是失足坠落,你还要开颅?你为了揽功不顾一切,可笑!”

  “贺兰啊,这就是失足坠落,没有疑点,”苏德真叹气摇头,“快把尸体还回去,入土为安吧!”

  果真只是,失足坠落吗?贺兰浑死死盯着那极小的淤痕,所有的迹象似乎都指向童凌波死于意外,可他看见的那道微光呢?童凌波极少的出血量和她在空中毫不挣扎的怪异迹象呢?

  不,他没弄错,必须开颅,查清童凌波死亡的真相!

  铮!耳边突然一声剑气长鸣,贺兰浑抬头,见纪长清手握一柄澄碧长剑:“让开。”

  贺兰浑下意识地闪身,下一息,星辰失剑爆出千万道碧青光芒,罩住童凌波灰白的颅顶,纪长清两指捏诀清叱一声:“观照四方!”

  一道幽光自童凌波头顶激射而出,投上星辰失澄如秋水般的剑身,是童凌波头颅内的图影,纪长清低眼:“有伤。”

  贺兰浑望着她,那夜被她统治的感觉晕眩着再次袭来:“开颅!”

  第10章

  刀锯深入头颅,发出刺耳的声响,童宣两眼一翻昏死过去,裴谌负手微哂:“贺兰浑,你当真要听信和尚道士的话,一条道走到黑?”

  “错!”贺兰浑看向纪长清,“我信的不是和尚道士,是她。”

  没有人回应,纪长清神色淡漠,连睫毛都不曾动一动,贺兰浑笑了下,余光瞥见王俭拿刀的右手忽地一抖。

  贺兰浑猜他是害怕,查验尸体是一回事,亲手将尸体开膛破肚又是另一回事:“王十二,不行就缓缓。”

  王俭哪里肯认?“放屁,你才不行……”

  嚓!另一个仵作张才锯开了头颅,灰白的头骨底下露出猩红裹着惨白的一团,王俭怔了片刻,呕一声捂着嘴冲了出去。

  房间中骤然一冷,又夹着一点极淡的焦糊气味,贺兰浑快步上前,看着张才手中的短锯一点点深入,揭露出更多猩红惨白,裴谌皱着眉头想往前凑,被他一把推开:“一边儿待着去!”

  他盯着那些各自有序的血管、肌肉、脑浆,微微眯起了桃花眼,头皮上那个红点的下方有一小片淤血,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异样——可以这片淤血的大小来看,通常并不能致死。

  “贺兰啊,”苏德真隔着几步的距离,颤巍巍地踮脚张望,“我好像没看见有伤口?这是弄错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贪功冒进,毫无疑点却强行开颅,”裴谌神色肃然,“贺兰浑,来日早朝,我必参你一本!”

  贺兰浑紧紧盯着那片淤血,几条血管纵横交错着从底下伸出,又向两边伸展出去,看不到任何伤损,除非是被挡住的这几条血管——但如果真的是血管伤损致死,又怎么会只流了那么点血?

  下意识地看向纪长清,她目光淡如秋水,平静落在尸体上,贺兰浑突然就定下了心。

  伸手拿过镊子:“参!裴七,明天不参你就是孙子!”

  蹑尖夹住边缘,轻轻挑起淤血,血腥味突然浓烈,贺兰浑定睛,看见左侧那条最粗的血管从中断开,断口处蜷曲发黑,像被火烧过似的。

  如果是失足坠落致死,绝不可能在脑颅内留下这种伤口——童凌波死于他杀。

  啪,贺兰浑扔掉镊子:“即刻收押凌波宅所有人等!”

  差役们飞奔而出,纪长清迈步上前,从血腥味中间,再又分辨出了似曾相识的焦糊味,原来,就连童凌波的死,也与昨夜那神秘的黑气有关。

  耳边听见贺兰浑的声音:“去年我审过一桩案子,死者被一根烧红的铁钉插进顶心致死,跟这个情况有点像,但还是不一样,铁钉入脑一定会留下同等大小的创口,这个却只有一个针尖大的红点。”

  纪长清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张惠之死,周乾所见的黑气,蓬娘的火焰图案,童凌波脑颅中的伤口,串联起几桩案子的共同点:焦糊味。从这点来看,童凌波之死似乎能归入前八桩案子,但,区别也很明显,前八个女人身体缺失的部分浑然天成,看不出任何人为伤损的痕迹,唯独童凌波,留下了这么明显的伤口。

  而且,童凌波没有缺失器官。纪长清眼睫轻动,不对,童凌波也缺了一样东西……

  “血。”贺兰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边缘发黑通体惨白的血管,“破了这么大洞,出血量却只有这么一点,说不过去。用烧红的铁钉钉入能够减少出血,但也不可能少到这么离谱,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好像该流的血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吸干了,黑气。纪长清娥眉轻扬:“青芙!”

  赤金囊从天而降罩住童凌波的头颅,青芙快步上前,伏在尸身上仔细嗅闻,咣咣咣一阵脚步响,王俭冲了进来:“你做什么?不准乱动尸体!”

  贺兰浑一把拽开他:“别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