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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囚娇第16节(2 / 2)


  “他……”沈青葙脸上一红,转而问道,“阿翁,姑丈和我舅舅那边怎么说?”

  “休要提你姑丈!”沈浮愤愤地插了一嘴,“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连问都不曾问过一句!倒是你舅舅来过几次,不过你也知道,他如今也在家中守选,官场上的路子早就断了,就算他想帮忙,也使不上力气,有什么用?”

  “我早就说杨家这门亲事结得不好,杨大郎那个臭脾气,早晚把人都得罪光,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宋柳娘抱怨道。

  沈青葙知道她素来不喜欢舅舅,也不好说什么,沈浚见她难堪,忙道:“母亲,杨家阿舅十分挂心,一直都在到处询问打听。”

  “有什么用?要不是他们杨家跟杨万石沾亲带故,二郎何至于受杨万石的牵连!”宋柳娘看向沈青葙,“你这一路上,都是跟裴寂在一处?他是不是对你有意?”

  沈青葙连耳带腮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姑,”沈浚的妻子黄四娘见她难堪,忙向宋柳娘说道,“要么我们带十一娘去寝间说吧。”

  寝间的帘幕放下,屏风围住,宋柳娘急急问道:“你昨夜住在裴寂那里?”

  忍了许多天的泪决堤而出,沈青葙哽咽着点了点头。

  “他对你有意?”宋柳娘满脸欢喜,“他要娶你?”

  沈青葙掉着泪,摇了摇头。

  宋柳娘怔住了:“那,他是什么打算?”

  黄四娘猜到了大半,又惊又疑:“他该不会是,起了歹心吧?”

  沈青葙哭出了声。

  黄四娘素来慈爱,忙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们给你做主,决不让你受他欺辱!”

  “你这胡说的都是什么大话?”宋柳娘叱道,“大郎被这案子牵连,如今只能闲在家里,连你阿家也要跟着丢官,如今我们哪里有法子?难得裴寂肯出头,好歹先把性命保住,哪还管得了那么许多!”

  黄四娘被她训斥,不敢再做声,沈青葙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阿翁和大伯如今都在家,而往常这个时辰,他们应该去衙门的。

  原来,竟连家里人也受了牵累。

  “十一娘,你一向都是个懂事的孩子,”宋柳娘握住了她的手,“如今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暂时受点委屈不算什么,裴寂又不曾娶妻,他既对你有意,这事如何结果也不好说,况且裴寂的人物门第,比起阿策只高不低,也不算辱没了你。”

  “阿姑,”黄四娘看不过,低声道,“十一娘跟阿策早就定过亲,先不说无故退亲要吃官司,况且这事未免也太委屈十一娘了。”

  “我家遭了这种大事,韦家只是不露头,哪还有脸说定亲的事?”宋柳娘怒道,“就连阿策跟三娘也不露面,这门亲,我看就从此绝了吧!”

  韦策的母亲在家中行三,平素被称作三娘,沈青葙一怔,若说是姑母因着姑丈的缘故不敢来也就罢了,可韦策分明已经回了长安,以他的性子,怎么会不登门?

  “夫人,”侍婢在帘外回禀道,“裴府遣了人来,要接十一娘回去。”

  沈青葙身子一颤,由不得看向宋柳娘,宋柳娘拉着她的手站起身来,柔声道:“好孩子,快去吧。”

  沈青葙看看她,再看着满脸不忍的黄四娘,默默擦掉眼泪,走了出去。

  出得二门时,郭锻正在门前候着,登车闭门,离开靖安坊,回到亲仁坊,沿着白石甬路慢慢走向内宅,沈青葙比任何时候都更明白,除了这里,她无处可去。

  “娘子,”新荷迎上来,道,“郎君遣人送信,说今天公务繁忙,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三郎磨刀霍霍,猜猜他啥时候能吃肉?嘿嘿

  第20章

  暮鼓一声接着一声,响了又停了,跟着是更鼓,顺着夜风遥遥传来,凄凄清清,长长短短。

  檐下的铁马乱响起来,凤尾竹细碎的影子合在一处,又被风吹散,沈青葙拢紧了披风的领口,心里一点点冷下去。

  看来今夜,他是真的不来了。

  她一再推脱犹豫,心存侥幸,他大约也是,要晾一晾她了。

  “娘子,已经二更天了,要么回去吧?”花茵近前轻声劝道。

  “花茵,”沈青葙喑哑着声音,低低说道,“给我找把剪刀。”

  太子左春坊中。

  崔白翻看着卷宗,向裴寂说道:“奇怪,今天杨夫人竟没来闹?”

  “今天她要出门时,车子一连坏了三辆。”裴寂淡淡道,“后面求了一卦,道她流年不利,冲撞六丁神,近来不宜外出。”

  崔白便知道是他动了手脚,眼中流露出笑意,点头道:“这车子真是善解人意,坏的恰到好处。”

  “裴中允,崔舍人,”姜规匆匆走来,“陛下将案子交给范温鞫讯,由周必正辅助,范温已经连夜往河间郡公府拿人去了!”

  裴寂心中一沉。御史中丞范温,出了名的酷吏,近来与惠妃颇颇有些来往。

  神武帝一向耳聪目明,若不是有意,又怎么会用他来鞫讯?

  “子墨,”裴寂站起身来,“你速速去向赵骠骑探探口风,我出去一趟!”

  赵福来原是犯官子嗣,净身入宫前曾受过崔家的恩惠,是以暗中多曾关照崔白,崔白连忙应下,又听裴寂向姜规问道:“姜常侍,你见过杨刺史了吗?”

  “一个时辰前匆匆见过一面,”姜规道,“杨刺史还是一口咬定并没有盗卖。”

  “你想法子抢在范温前头再去见他一面,告诉他是范温鞫讯,”裴寂冷冷说道,“他若是再不说实话,那就由不得他了。”

  三更时分,裴寂敲开了裴适之的房门。

  裴适之披衣秉烛,皱眉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