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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囚娇第35节(1 / 2)





  “你胡说!”阿婵激动地尖叫起来,“是沈青葙诬陷我,她恨我,所以她故意诬陷我!”

  “恨你?”杨剑琼鄙夷地一笑,“论出身,十一娘是扶风杨氏的女儿,你只是贱婢所生,论门第,十一娘金尊玉贵,你只是私生女,阿婵,你说十一娘恨你?你照照镜子去,你不配!”

  “你!”阿婵恨得想杀人,却被杨家的侍婢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重重地喘着粗气,像垂死挣扎的野兽。

  沈潜停在了原地,一步也走不动,只是低着头,满心里不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杨剑琼轻蔑地看着他,好个自欺欺人的男人!她紧紧握着沈青葙的手,朗声说道:“沈潜,你纵容私生女阿婵,残害十一娘,我要与你义绝!”

  她不再理会沈潜的央求,只道:“将陶雄和阿婵、阿团押去县衙,我们见官说话!”

  义绝并非私下可以了结,必须经过属地官员判定,发落文书,杨沐常缓缓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好,这就去万年县衙!”

  仆人押起陶雄和阿婵,阿团冲过去抓住沈潜,呜呜咽咽地哭叫起来:“郎君,救救我们的女儿吧,她是冤枉的,她没有做!”

  沈潜被她哭得心乱如麻,忍不住向杨剑琼说道:“阿琼,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十一娘又没事……”

  “闭嘴!”杨剑琼怒得红了眼睛,“十一娘没事?亏你说得出口!”

  沈青葙紧紧靠着母亲,模糊的泪光中,看见沈潜虚浮的脸,眉头皱得紧紧的,满脸的歉意无奈中,又有一丝埋怨,他是在埋怨母亲,埋怨她,埋怨她们这么咄咄逼人,不肯原谅。

  沈青葙默默地向杨剑琼又靠近些,心里浮起一个凄凉的念头,从今往后,她没有阿耶了。

  “站住!”宋柳娘紧走几步拦在前面,“十一娘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啊?就算她能听出来声音又怎么样?谁敢说她不是被她阿娘挑唆,存着歹意来害她阿耶?”

  她想一旦义绝,就再不能把持沈青葙的亲事,齐云缙那边允诺的美差就要化作泡影了,这是绝对不行的!宋柳娘高声吩咐道:“锁门,没我的话,谁也不许出去!”

  “怎么,当着本官的面,竟是还要放刁撒泼吗?”杨沐常神色中带着威压,冷冷说道。

  “谁撒泼放刁了?”宋柳娘高声道,“都是杨剑琼这个贱妇挑唆十一娘害她阿耶,这种没影子的事情也能信?”

  “你既然不信,那就报上万年县衙,由官府审案。”杨沐常冷声说道,“开门,押送陶雄和阿婵去县衙,好好查个清楚!”

  “我看谁敢开门!”宋柳娘跳起来,“在我家里,你说了不算!”

  杨沐常怒到了极点,不由得笑起来,点头向沈楚客说道:“好好好,沈楚客,本官领教了,既如此,阿婵你们就先留着,我自去报官,我们县衙再见!”

  他迈步向前,道:“侄女,十一娘,走,我一定给你们讨回这个公道!”

  沈楚客心惊肉跳。宋柳娘被齐云缙许诺的好处冲昏了头,完全看不见利害,可他却是明白的,人证物证俱在,县衙有的是手段撬开阿婵和陶雄的嘴,到时候家丑外扬,休说义绝,只要杨沐常用点手段,把他们问个包庇之罪关在牢里都有可能,先前只有杨剑琼兄妹两个,他是不怕的,但如今杨沐常一力要插手,眼见是要代表杨氏一族与他沈家不死不休了,这时候还想什么齐云缙给的好处?

  眼见宋柳娘还要闹,沈楚客紧走几步赶上去,重重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泼妇,闭嘴!”

  这个耳光又狠又准,宋柳娘被打得发髻都歪了,老半天反应不过来,等终于回过神来,正要上前撕打时,沈楚客啪地一声,又是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骂道:“滚回去,休要再出来丢人现眼!”

  宋柳娘被打倒在地,震惊气怒之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楚客板着脸看向沈浚,沉声道:“带你娘回去!”

  沈浚低着头上前,双手扶起宋柳娘,连拖带拽地把她弄出了正堂。

  宋柳娘嚎叫着被拖出了门,挣扎着回头一看,正对上杨剑琼轻蔑的脸。

  宋柳娘一口气猛地堵在心口,气得差点厥过去,是她,肯定是她一手策划,这个该杀的贱人!

  下一息,杨剑琼转过了脸,沈楚客正看着她:“阿杨,你不想再跟二郎过,我也不拦你,但十一娘和白洛以后还要见人,义绝是绝对不行的,和离吧。”

  杨剑琼知道不行,她也并不准备义绝,这种拼死一搏的做法,对两个孩子伤害太大,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走这条路,之所以提出义绝,就是为了和离,须知人们在碰到更无法接受的选择时,就会退而求其次,接受原来的提议。

  但,即便和离,也要把账算清了才行。杨剑琼冷冷问道:“那么阿团、阿婵还有陶雄,你准备怎么处置?”

  “十一娘曾被卖到妓院的事,一旦闹出去,对她的闺誉极是不好,”沈楚客道,“这事不能报官,其他的人,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好,那就两家约定,十一娘的事绝不能传出这个宅子!”杨剑琼看向陶雄,声音清冷,“陶雄乱棍打死,阿婵、阿团杖毙!”

  “阿琼!”沈潜急急叫道,“阿婵虽然不是你生的,但好歹也要叫你一声母亲,你何必赶尽杀绝?”

  “我没有这么无耻的女儿,”杨剑琼冷冷说道,“拖出去,杖毙!”

  “阿杨,”沈楚客又开了口,“阿婵和阿团都不是奴籍,擅杀良家子,是要入罪的。”

  沈潜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急帮腔说:“对,阿婵不是奴籍,阿团也早就放了良籍,你不能杀她们!”

  还真是一往情深,将她们都放了良籍。杨剑琼思忖着,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一百!”

  杖责一百?那跟打死,有什么区别?沈潜还想再说,沈楚客应了下来:“好,杖责一百。”

  他看向杨剑琼,沉声道:“阿杨,一切都已如你所愿,此事,可以了结了吧?”

  “好,那就写和离书。”杨剑琼干脆利落地说道,“儿子和女儿我要带走,还要在和离书上写明,他们的婚事,沈家再不得干涉!”

  “好。”沈楚客道,“你想如此,便就如此吧。”

  和离书很快写下,杨剑琼当先落笔签字,沈潜站在边上,耳朵里听着外面阿婵和阿团挨打发出的惨叫声,抖着手老半天才写好名字,跟着把笔一扔,喃喃说道:“阿琼,你好狠的心肠,好毒辣的手段!”

  “沈潜,”杨剑琼看了阿团一眼,淡淡说道,“你有这个工夫埋怨,不如好好想一想,陶雄这几十年来,为什么不成亲,为什么心甘情愿受阿团的差遣?”

  不知怎的,沈潜总觉得她的眼神不是仇恨,不是决绝,而是怜悯。

  怜悯他见事不分明,怜悯他被人蒙在鼓里,替他人作嫁衣裳。

  沈潜猛地看向了门外。

  猛地想起并不是只有他跟阿团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那个陶雄也是,他在云州四五年,阿团只是一个人在长安,外宅的门户能有多严密?阿团私下里跟哪个男人有来往,他是不是也不可能全都知道?阿团生下的一儿一女,难道真的都是他的孩子?

  杨剑琼冷笑一声,收起了和离书。怀疑就像一根毒刺,一旦扎根,就再也拔不出来了,陶雄已经打死,死无对证,到时候就看沈潜与阿团如何狗咬狗,如何撕扯这个心结——伤害过她女儿的人,一个也休想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