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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囚娇第46节(1 / 2)





  他跟着郭锻出了假山,这宅院十分僻静,隔壁几处房屋也没什么人迹,郭锻飞身跃出宅墙,几个起落就在隔壁的宅子里穿行起来,杜忠思也只得跟着掠进去,接连过了几座宅院,郭锻边跑边低声向杜忠思说道:“杜节度,外面到处都是耳目,坊门前也有李肃的人守着,我们只怕出不去,前面有一处酒家,某来时已经以节度的名字定了一间房,节度跟某悄悄过去,到时候若是问起,就说一直在那里吃酒吧!”

  杜忠思跟在他身后急急奔跑,点了点头:“目下也只能如此了。 ”

  宅院大门前,姜规定定神,一把拉开门,一队神策军正列队往这边来,张登仙走在最前面,看见时连忙问道:“姜规,殿下去了哪里?”

  “我在此。”应琏从后面走出来,神色平静,“张内侍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殿下,”张登仙连忙躬身行礼,恭谨说道,“陛下请殿下速速回宫。”

  “好。”应琏迈步往前走,状似随意地问道,“宫里是有什么急事吗?我刚从公主府出来,想顺道看看姜规新置办的外宅,刚进门你们就追过来了。”

  张登仙犹豫了一下,才道:“杨万仞私自进宫与太子妃见面,圣人震怒。”

  “什么?”应琏吃了一惊,“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明德殿中。

  赵福来匆匆走来,低声向神武帝回禀道:“陛下,永兴坊门守卫证实,杜节度使辰初两刻乔装进入坊内,至今未出。”

  作者有话要说:  裴寂:虽然没出场,但到处都有我的影子~

  第56章

  韦策站在库房门前, 眼睛始终不离往内宫去的方向,心神不宁。

  梁巍已经去了许久,始终没有消息, 是没找到李肃,还是又出了别的岔子?

  他等得有些心焦, 由不得靠着墙, 手指下意识地抠着墙上的砖缝, 蓦地想到,这种背后告密的人, 从前他是最厌憎的。

  当初在国子监时,同窗之间难免会议论朝政, 说起东市的铜匦时,有些同窗认为天子要想尽知下情,就不得不用些非常手段, 铜匦的设立能让人心存敬畏,不敢为恶, 而他一直认为,铜匦意在鼓励告密,长此以往, 会令人心败坏, 滋生奸邪。

  为此, 他还曾与意见不同的同窗舌辩数日, 谁料想如今, 他也成了告密之人。

  韦策的手指用力抠着砖缝里的土灰,指腹磨得有些疼,心里的迟疑渐渐被压了下去。他要尽快爬上去,爬上去救她, 太子纵容裴寂欺辱她,太子私下与外臣传递消息,是太子有错在先,怨不得他告密!

  就在这时,梁巍急匆匆地走了回来。

  一把将他拉进库房里,满面喜色地开了口:“韦兄,成了!”

  韦策心里一紧,生出一股怪异复杂的情绪,闷闷问道:“怎么说?”

  “李肃听我说了之后立刻让人跟了上去,你猜怎么着?”梁巍乐滋滋的,“不仅有杨家的下人,还有太子妃的长兄杨万仞!如今连圣人都惊动了,直接去了东宫!”

  铜匦,告密,奸佞小人。韦策脑海里不停地冒出这些词,心烦意乱,却还是竭力平静着神色,问道:“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

  “可不是嘛!”梁巍眉飞色舞,“虽然李肃没来得及说什么,不过我有预感,肯定是大事,说不定那位要如愿以偿了!”

  他嘿嘿地笑了起来,韦策心乱如麻,那位如何才算如愿以偿?拉下太子,推上纪王,储位更替吗?

  韦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头一次意识到,这事情的后果,很可能是朝野震动——他居然在其中扮演了这么一个角色!

  兴道坊崔府。

  裴寂低声向崔白说道:“……你快些想法子与赵骠骑搭上话,内中的详情只有赵骠骑知道,千万要说服他赶在面圣之前给殿下递个消息,好歹让殿下知道该怎么回话。”

  他来得太突然,说的状况又太严重,崔白到此时还有没完全理清楚思绪,皱着眉头边走边问道:“是谁传信给你的?难道那人没说宫里现在的情形吗?”

  东宫出事的消息是裴适之传出来的,他身为神武帝的近身臣子,一旦被人得知私自传递消息,立刻就是灭门之灾。裴寂停顿一下,含糊了过去:“我自有门路。殿下半个多时辰前离开了公主府,至今却还没回宫,陛下正命人满城寻找,所幸我今天恰好也在公主府,殿下临走时我觉得不对,所以让郭锻悄悄跟着照应,只是如今也联络不上郭锻,到底也不知道殿下究竟去了那里。子墨,殿下如今对宫里的情形全然不知,万一回去后说的话与圣人知道的对不上,那就棘手了,你千万求赵骠骑抢在前面,好歹提点殿下一二!”

  崔白紧皱眉头,点了点头:“好,我去想办法!”

  “我去寻英国公和刘公,请他们立刻进宫照应,”裴寂迈出门槛,翻身上马,“但愿一切顺利,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只加上一鞭,急急地奔了出去,崔白叹了口气,跟着也翻身上马,往皇城的方向赶去。

  半晌,崔纨从书房走出来,望着裴寂的背影,向母亲卢氏说道:“阿娘,我听哥哥说,裴寂好像养着个外室?”

  崔家有意结亲之后,也没有瞒着崔纨,是以今天听说裴寂寻上门来,崔纨便同着母亲躲在书房里,悄悄窥看。因着裴寂与崔白是多年好友,所以崔纨早就见过他,对他也算熟悉,只不过从前裴寂只是兄长的密友,如今突然成了可能的婚嫁对象,此时再看他,崔纨的观感自然跟从前不一样。

  更何况前两天崔白特意跟她说了沈青葙的事,崔纨思忖着大约哥哥是不太赞同这桩亲事,故而此时也是思来想去,难以抉择。

  “一个外室而已,不算什么大事,”卢氏并不在意,道,“若是定下了亲事,就跟他家里提一句,打发了就行,十七娘,但从人物来看,你觉得行不行?”

  单论人物,崔纨其实是满意的,但有这么一档子事,总让她觉得心里不痛快,微微嘟起了嘴:“我听哥哥说,裴寂似乎对那个外室很是放在心上,阿娘,我好端端的,做什么要找他?”

  “真要是放在心上,就不会只是个外室。”卢氏拍拍她,以示安慰,“裴寂人物家世都是一等一,像他这个年龄,许多人连婢生子都弄出好几个了,他倒是从没传出来过这些事,无非一个外室,真要是成亲的话,把人打发走了就行,比婢妾更容易对付。况且裴家还有一个绝好的好处,他家家规定下,除非四十无子,否则是不能纳妾的,只这一条,你嫁过去以后,不知道省了多少心。”

  “我还听说,长乐公主对他有意呢,”崔纨还是觉得不放心,道,“听哥哥平日里说起来,好像他也常跟公主走动,说不定他心里存着当驸马的念头呢!”

  “长安的世家子弟有几个愿意做驸马?”卢氏笑道,“好端端的,要给公主做小伏低,不像是娶妻,倒像是入赘了!再说以公主的性子,真要是有意招他,早就定下了,你放心吧,这一桩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崔纨低着头,半晌才道,“阿娘,等我再问问哥哥,到时候再说吧。”

  永兴坊中。

  郭锻离去之后,杜忠思从后墙翻进酒家,又趁人不备跃上二楼,刚在郭锻定好的雅间里坐下没多久,外面突然一阵喧嚷,跟着又突然安静,杜忠思便知道,应该是追查到这里来了,连忙拿起桌上的酒壶灌了大半壶,又往身上洒了些酒,把桌上的吃食各样都动了些,刚刚弄完,李肃便已经推开门,看见他时满面含笑,道:“还真是杜节度呀!”

  “李内侍,”杜忠思连忙起身,打着酒嗝笑了起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坐下喝一杯!”

  “改日再领杜节度赐酒,”李肃笑嘻嘻说道,“如今陛下急召杜节度觐见,杜节度快跟我走吧。”

  “行,等我把账结了。”杜忠思笑着丢下一串钱,故意做出醉酒的模样,摇摇摆摆走到李肃跟前,压低了声音,“李内侍,陛下为着什么事突然召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