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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囚娇第62节(2 / 2)


  却在这时, 就见沈青葙扶着杨剑琼从里面走出来,又见杨家的仆从张罗着在火堆旁摆好食案,一盘一盘端上菜肴,沈青葙含笑说道:“诸位都辛苦了, 坐下吃杯薄酒吧。”

  郭锻带头,众人推让一番都坐下了,沈青葙亲自把盏执壶,为众人都添了酒,杨剑琼也是少有的神色和煦,温声道:“难为你们大过节的还要忙着,吃杯酒暖暖身子吧。”

  众人连忙都举杯饮下,唯独花茵心里存着警惕着,见郭锻要喝,连忙向他递个眼色,郭锻看见了,却满不在乎的,一仰头到底还是喝完了。

  沈青葙看在眼里,只当做没看见,寒暄了几句便与杨剑琼进屋去了,花茵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少吃些酒吧,今天还要加倍谨慎才好。”

  郭锻一仰头又是一杯,道:“我的酒量,你还不放心吗?”

  花茵脸上一红,小声道:“最后一天了,总之小心谨慎没错。”

  新荷笑道:“总算是四角俱全了,咱们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防备着了!”

  这句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先前裴寂交代过要提防齐云缙来抢人,更要提防沈青葙逃走,如今眼见婚事要成,以裴家的门弟,裴寂的人物,对谁来说都是上上之选,众人都觉得再不必担心沈青葙出逃,魏蟠便道:“过了今夜,妥妥当当把娘子送回亲仁坊,咱们这些人以后就能轻松些了!”

  “你们却未必,”新荷咯咯一笑,“三郎君说过些天沈娘子回家备嫁,你们也要跟着来护卫的,还有些日子熬呢!”

  “瞧把你伶俐的,”花茵笑着夹起一个粉团塞在她嘴里,“快吃点好的,堵住你的巧嘴吧!”

  浑羊殁忽烤熟了端上来时,一个大盘盛着扑鼻香的鹅肉和糯米饭,热气腾腾令人食指大动,沈青葙又出来亲自添了酒,这次所有人都只是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沈青葙看在眼里,也不曾勉强。

  二更鼓响时,酒宴撤去,各人按照安排各处值守,到四更时郭锻出来与魏蟠换班,抬眼一看,魏蟠躺在屋顶上,高翘着腿,双手枕在头底下正在出神,郭锻一跃也跳上屋顶,道:“你下去睡吧,换我守着。”

  “郭兄,”魏蟠一骨碌坐起来,道,“前天去金明门的路上,我又看见那个碧玉了,坐着车带了个婢女,也往金明门去。”

  郭锻听他说的古怪,不由得仔细看他一眼,道:“人家坐在车里,你也能看见?”

  魏蟠挠挠头,有些羞赧:“她从帘子后头露出半张脸,我就认出来了。”

  郭锻嗤的一笑,道:“你该不会惦记上了吧?”

  魏蟠脸上一红,道:“郭兄说哪里话?我就是奇怪,她当初为什么要给我报信?”

  “恨着齐云缙呗,齐云缙想干什么,她就让他干不成。”郭锻道。

  “那她岂不是很危险?齐云缙可不是个好相与的。”魏蟠皱眉道。

  郭锻瞧着他,笑了起来:“你要是喜欢她就去抢了来,多大点子事!”

  魏蟠彻底红了脸,连连摇头:“郭兄别取笑我,哪有的事!”

  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下去,看看已经是五更,天边隐约泛着青白色,一个护卫在下面小声说道:“郭大哥,张随来找,说有急事!”

  魏蟠还没来得及问,就见郭锻噌一下跳下屋顶,展眼已经走得远了,不多时护卫又来说郭锻有急事先走一步,魏蟠想起他近来总是时不时外出,不由得想到,又是为着什么事呢?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厢房的门开了,花茵收拾齐整走出来,看见他时问道:“怎么不见郭锻?”

  “有急事先走了,”魏蟠道,“左右天也亮了,我们这些人也够护送沈娘子,我就没拦他。”

  花茵心里突地一跳,脱口说道:“他该不会又去那边了吧?”

  魏蟠听她说得怪异,看她一眼,问道:“去哪边?”

  却见花茵恍惚了一会儿,摇头道:“没什么。”

  魏蟠越发觉得奇怪了,只不过花茵是内院婢女,他们这些外院的护卫也不好多问,眼见她心事重重地走去主屋等候沈青葙起身,魏蟠便也回去眯了一会儿,不多时天色大亮,早听见外面张罗着要回亲仁坊了。

  这天上午太阳格外好,车子沿着宽阔的坊间道路慢慢走着,因着昨夜不少人通宵达旦玩乐,此时还在家中补眠,街上行人也并不多,眼见得一路上风平浪静,遥遥望见亲仁坊的坊门时,花茵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蹄声,回头看时,张随跨着一匹灰驴正从后面飞奔着追上来,还没到跟前就急急忙忙叫魏蟠:“郭锻跟人动手了,只怕要出人命!”

  魏蟠还没如何,花茵先已经白了脸,急急问道:“怎么回事?”

  张随犹豫了一下,道:“跟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了,郭大哥下手狠,那边见血了,吵嚷着要报官!”

  花茵听说不是郭锻受伤,这才放下心来,魏蟠皱着眉头问道:“在哪里打起来的?为着什么事?”

  “停车!”车中传来沈青葙的声音。

  跟着就见她推开窗,问道:“出了什么事?”

  张随犹豫着先去看花茵,沈青葙已经板了脸,道:“如实说!”

  她从未有过这般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在场几个人都是心里一跳,张随再不敢隐瞒,忙道:“刘苏苏在东市看灯,被人纠缠骚扰,郭锻跟那边打起来了。”

  “刘苏苏是谁?”沈青葙皱眉问道。

  花茵低着头,不得不如实说道:“是平康坊的妓子。”

  “胡闹!”沈青葙低声叱道,“对方追究起来,却不是连累了郎君!魏蟠,快去给郎君传信!”

  魏蟠答应着要走,花茵多了个心眼,连忙拦住:“娘子,要么还是让刘镜去吧?”

  沈青葙想了想,道:“那就刘镜去报信,张随你带几个人过去东市,先把两边撕掳开,千万不能闹出人命!”

  张随连忙带着人走了,沈青葙很快关上窗,吩咐道:“快些回家!”

  花茵见她调度有方,又一心赶着回家,便也放松了警惕,正在担忧郭锻时,忽听前头魏蟠一声喝,疾疾冲了出去,花茵抬头一看,就见迎头两辆车子从街上疾奔过来,眼看就要撞上,魏蟠飞身上前拦住一辆,另一辆来势猛,咣一下,到底撞到了沈青葙的车上。

  花茵只听得沈青葙在里面哎呀一声,连忙问道:“娘子,你没事吧?”

  车门从里面推开了,沈青葙捂着额头下了车,脸色不太好:“我头上撞了一下,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前面魏蟠已经拉开另一辆车,正要理论时,车上的人却跳下来大骂起来,原来是几个醉汉,花茵不想纠缠,忙上前说道:“魏蟠,遣人寻武侯来……”

  话音未落,一个醉汉一把揪住她,道:“我看谁敢找武侯?”

  他手劲大,花茵出其不意,被他拧得一疼,叫出了声,沈青葙连忙吩咐道:“新荷,你快去帮忙,别让花茵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