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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囚娇第74节(2 / 2)


  在袖中掏了半天,找出一条揉得皱巴巴的帕子,刚要递过去,映着月光突然看见几块显眼的污渍,齐云缙有些悻悻的,又把帕子塞回了袖中。

  她却突然飞跑起来,他这才发现,已经到了绛雪阁门前。

  若是现在去抓,肯定也能把她抓回来,可齐云缙又犹豫了,迟疑之间,她一跃跳过门槛,砰一声插上了门。

  齐云缙猛然发现,方才萦绕在鼻端的那股子香气消失了。沉着脸盯着绛雪阁的院门又看了一回,不由想到,今日也真是,见了鬼了。

  深更半夜,她身边又没带人,原是绝好的机会,便是强了她,她也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可他偏偏竟没舍得下手,连摸一摸她的手,也都是隔着衣服。

  可真是见了他娘的鬼了!

  沈青葙飞跑着闯进房中,心太慌跑得太急,衣袂带翻了搁在角落的灯笼,咣一声响,值夜的侍婢立刻惊醒,看见她时顿时愣住了:“娘子?”

  小慈揉着眼睛,紧跟着从寝间追出来:“娘子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不叫奴?”

  “没什么大事,”沈青葙强压下去心头残余的惊惧,镇定了神色,“有些睡不着,方才去院里走了走。”

  小慈信以为真,连忙去拿茶杯:“娘子脸色不大好,像是吹了凉风,要么喝点热水,润一润再睡?”

  “不用了,我这就睡。”沈青葙说着话,重又走进寝间,合衣在床上躺下。

  四周很快安静下来,婢女们再次进入了梦乡,沈青葙却只是睁着眼睛不敢睡,害怕一闭眼时,裴寂再又闯进梦里。

  她不想再见他,无论在梦中还是在现实,她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亲仁坊中。

  裴寂困在同样的乱梦里。青庐外庭燎冲天,青庐内红毡铺地,红烛摇曳,沈青葙穿着深青色的吉服坐着榻上,一手握着团扇遮住面容。重重帘幕突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红衣、皂靴、金鱼袋,唯一看不清楚的,只有脸。

  可裴寂知道,那不是他。

  皂靴停在榻前,一只手伸出来,拽走她挡在面前的团扇。

  她微微闭着眼睛,并没有看眼前的人,她眉心的花钿,颊上的胭脂,唇上的口脂都是大红,但她的脸色是胭脂都遮不住的苍白。

  裴寂的心口刀剜般地疼了起来。

  那只手伸出去,捏住她的下巴,裴寂在无比的愤懑不甘中终于喊出了声:“不!”

  梦境随之打破,裴寂大口喘着气,汗津津地醒来。

  眼前依旧晃动着方才那一幕,裴寂压住太阳穴,重重地揉着,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狗齐危矣~

  第90章

  数日之后, 兵部的批文还是没有下来,齐云缙黑着脸来到了公主府。

  “裴三参了某一本,多半是因为这个, 陛下才扣着没让下批文,”齐云缙眉宇间是压不住的戾气, “该死的裴三, 某总有一天弄死他!”

  应长乐看了他一眼, 以往他也多曾骂过裴寂,她从没在意过, 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今日他说的似乎是认真的, 他是真要杀了裴寂。应长乐沉吟着,道:“不止是他,还有几个御史也都弹劾了你, 都是东宫的人。”

  齐云缙冷哼一声,沉着脸没有说话。

  “怎么这般沉不住气?”应长乐不动声色地窥探着他的表情, 闲闲说道,“你既然求到了我这里,我自然要管到底的, 放心, 这个右卫将军, 早晚都是你的。”

  齐云缙脸色稍稍和缓一些, 悻悻说道:“某知道有公主替某做主, 必定跑不了,某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语声一变,阴恻恻地说道:“休要让他犯在某手里!”

  “这是怎么了?”应长乐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瞧着他, 道,“你两个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突然就喊打喊杀起来?”

  齐云缙哼了一声,垂着眼皮只是不说话,许久,突然问道:“裴三是不是要回东宫去了?”

  “是吧,”应长乐道,“前些日子陛下就有这个念头,这次为着阻止你毁坏青麦,他在清流中很是拉了一波人心,我看这样子,应该是快了。”

  “这贼汉子,”齐云缙恨道,“早晚弄死他!”

  “你休要去招惹他,”应长乐越来越觉得他今日很不对劲,由不得出言提醒,“此人心机深沉,料事如神,你不是他的对手。”

  齐云缙嘴角一掀,露出几颗白亮的牙齿,冷意森森:“走着看吧!”

  “与其记恨他,不如想想怎么对付东宫,”应长乐道,“单凭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把你拉下来,东宫那边才是关键。”

  齐云缙眼底透出几分笑意,忽地俯身向她靠得近些,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道:“某最近打听到一件趣事,公主想不想听听?”

  他热腾腾的呼吸扑在耳朵上,应长乐咯咯地笑了起来:“什么事?说来听听。”

  “废太子妃杨氏那里……”齐云缙又凑得近了些,声音越来越低。

  “公主,”宋飞琼从前殿走来,轻声奏道,“东宫崔良娣发动了。”

  东宫中。

  应琏守在产房外面,听着里面不断传来崔睦断断续续的□□声,心里一时喜一时悲。

  喜的是不少有经验的稳婆悄悄看过崔睦的肚子,都说应该是男胎,他在而立之年,大约终于要有儿子了,有这个定心丸下来,东宫储位也能稍稍稳当些。

  悲的是他更期待的,他与杨合昭的孩子,却流落在宫外,甚至他都不敢表现出自己已经知情,只能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深夜里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想象着那个孩子生出来以后的模样。

  “殿下宽心些,良娣这是第二胎,比头胎应该顺利许多。”张登仙见他走来走去只是踱步,眼见得心神不宁,连忙上前劝慰道,“方才良娣发动得急,殿下的午膳都不曾用好,奴婢就让膳房备了参茶和点心,殿下先用点吧。”

  应琏停住步子,含笑点头:“好,还是你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