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8节(2 / 2)


  怀山长公主气怒中带着惊讶。在她的印象中,镇远侯府一向很不成体统,顾和文不成武不就,除了下臭棋,就是怕老婆,罗氏女儿都那么大了,在丈夫面前还娇滴滴的,也很让人看不顺眼,可就是这样的人家,居然因为她一句话,要向皇帝讨说法。

  先不说她贵为公主,就算从亲戚上论她也是长辈,难道还说不得顾惜惜一句吗?这家子一味宠女儿,简直是疯了!

  只是,难道真让他们去见皇帝?梁茜已经惹得皇帝不大高兴,她要是再生事端,不免要失了圣心。但若是就这么算了,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怀山驸马看出她进退两难,便替她开了口:“顾侯,罗夫人,都是误会,长公主并不是这个意思。”

  又向怀山长公主道:“回头把府里的大宛良马挑几匹给惜丫头玩吧,赔偿她的车马。”

  怀山长公主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怀山驸马便知道她也认了,这才向顾惜惜道:“惜丫头,你表姨受了惊吓,一时有些急了,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肯定都明白的。”

  顾惜惜决定见好就收。这个节骨眼上,别说怀山长公主不想惹事,她也不想,任谁跪着哭了一整天都累得半死,燕舜也是血肉之躯,若是这会儿还得替他们处理纠纷,便是再有涵养,看她也绝不会顺眼。

  更何况那个梦里,她被魏谦掳走幽禁,燕舜却只当不知道,看起来对她这个隔了几层的表妹也并不是很在意,那就不如各退一步。

  顾惜惜在袖子里握住罗氏的手,轻轻摇了摇,罗氏便向怀山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您这次意外,跟我家惜惜没有分毫关系,对不对?”

  怀山长公主一口气堵在心口,只是不做声,怀山驸马连忙道:“对,这次的事跟惜丫头没有任何关系。”

  “好,”罗氏淡淡道,“既如此,我女儿也算洗清冤屈了。”

  怀山长公主咬着牙上了车,回头再看时,顾家三口依旧站在原地,因为没有车子可用,正在等下人重新回去取。

  怀山长公主这才觉得略微出了口气,却在此时,几个禁军赶着一辆驷马驾辕的大车走过来,向着顾和抱拳行礼:“顾侯爷,罗夫人,在下奉魏统领之命,特来护送三位回府。”

  魏谦送来的?顾惜惜怔了一下,抬眼看去,就见拉车的四匹马都是一般的高度,一般的健壮,毛色光滑浓密得像黑缎子一般,配着那辆高大的黑漆车子,顿时把怀山长公主府那辆二马驾辕的车子比到了地底下。

  只是,魏谦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难道他一直盯着她?

  顾惜惜下意识地向四周忘了一遍,并没有魏谦的踪影,只是无缘无故的,那股子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冷森森的又出现了。

  魏谦他,必定就在附近。

  难道刚才怀山长公主那一摔,是他的手笔?

  她在这里思忖着,边上的怀山长公主气得肺都炸了,忍不住说道:“惜丫头招的好女婿,又有好车,又会伺候别的女人,真让人羡慕。”

  周遭的人不免都看向顾惜惜。谁不知道魏谦跟溧水公主不清不楚的,这会子说他会伺候别的女人,可真是当面打脸了。

  顾惜惜收敛心神,轻声道:“表姨放心,茜妹妹肯定也能择一个佳婿。”

  这句话,又戳了怀山长公主的心。梁茜已经被皇帝下了定论说糊涂不懂事,这辈子还指望选什么佳婿!

  怀山长公主冷哼一声,飞快地说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但愿你能永远这么得意!”

  她重重狠狠地甩上车门,车子起步往前走,怀山长公主定定神,向着身边的心腹说道:“吩咐柳枝巷那边,明天就动手!”

  等到明天,丑事闹出来,顾惜惜最大的靠山倒了,再放开手收拾她!

  顾惜惜与顾和一左一右扶了罗氏,坐上了那辆大车,将要放下车帘时,顾惜惜下意识地一回头,余光中瞥见魏谦瘦高的身形一闪,消失在西华门深而长的门洞后面。

  果然是他。顾惜惜拧了眉,天天这么被他盯着,真是生不如死。

  真不如早些杀了他。

  大正殿中。

  晋阳大长公主听宫人说完了西华门外的事,叹息着向太后说道:“去年为着别业,怀山记了我一笔,昨天为茜丫头又记了一笔,也难怪她拿惜丫头撒气。”

  她辈分虽高,但素来温和谦逊,与太后颇为说得来,所以这次举哀,太后体恤她年老奔波,便留她在宫中暂住,此时太后想着昨日顾惜惜乖巧懂事的模样,便道:“惜丫头是个好孩子。”

  她想起晋阳大长公主前些日子求的事,又道:“昨儿皇帝突然提拔了魏谦,哀家事先也不知情,姑母,如今魏谦的身份也算配得上惜丫头,这桩婚事还退吗?”

  晋阳大长公主还没跟罗氏透过气,也不好说死,便道:“他们一家倒不是看重外物的人,一开始说退婚,也只为着两个孩子性子不大合得来,等我先问问吧。”

  “好。”太后道,“先皇之前已经命人拟好了退婚的诏书,你先问问镇远侯,咱们再做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再次给未婚妻撑腰。

  魏谦:感觉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第10章

  第二天举哀时,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

  岐王燕淮今天还是没有出现,这种重要的场合,整个岐王府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人露面。

  “听说是得了时疫,怕过了人所以没来,”早祭结束后,李妙英坐在凝香阁里,悄悄向顾惜惜说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管他呢,反正跟咱们不相干。”顾惜惜道。

  先皇膝下共有三个皇子,太后所出的大皇子自幼被立为太子,却不到弱冠就重病薨逝,膝下无儿无女的,这储君之位,就只能从二皇子燕淮和三皇子燕舜之间选一个了。

  论出身,燕淮是宠妃之子,燕舜的母妃却只是小小的才人,而且早就亡故;论尊卑,燕淮十几岁上封了岐王,燕舜却自始至终只是个郡王;论亲疏,燕淮一直留在京中,与先皇和太后都十分亲近,燕舜却在十二岁时就前往封地润州,前年才刚回京,自然不如燕淮与宫中熟络。

  多数人都觉得先皇大行之后,应该是燕淮继位,所以昨日燕舜登基的消息传下来后,朝中不少人都是大吃一惊。

  “听说前两天岐王府那边不太平。”李妙英又道。

  这倒不是什么隐秘事,前天岐王府外面守了那么多人,到傍晚时据说还有动刀兵的声响,许多人私下里都在猜测,哪点差点摸上龙椅的岐王,这时候是不是已经死了。

  “嘘,”顾惜惜直起一根白嫩的手指,“你小心些,当心隔墙有耳。”

  在那个梦里,自从燕舜即位之后,燕淮和他的一儿一女再没了消息,顾惜惜也觉得,燕淮要么是已经死了,要么就是后半辈子再也出不来了,燕舜果然是个狠的,对亲兄弟都能下手,也就难怪能听凭魏谦幽禁她这个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