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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那可不成,”糜芜的手撑在他身前,慢慢支起身子,轻笑着说道,“我还要嫁人呢。”

  她这般待他,回头竟然还想着嫁人?崔恕一把将她扯进怀中,带着几分愠怒说道:“没我发话,谁敢娶你?”

  “不让别人娶,难道你娶?”糜芜也不挣扎,只在他怀中仰起脸来看着他,“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崔恕的胳膊牢牢圈着她,垂目看着她光洁的脸庞,最后落在她嫣红的唇上,“我会安置好你。”

  “崔恕,”糜芜看着他,长而密的睫毛扇了一下,像湖边随风飘动的柳枝,“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崔恕的脸向着她压下来,停留在她红唇的上方,声音冷淡:“你既然敢来找我,就该知道我是这样的脾性。”

  “可你也该知道,我并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糜芜抵挡着他,低声说道。

  她伸出食指放在他凉薄的唇上,似是想要推开他,然而那微涩的肌肤挨擦着唇的感觉如此吸引,崔恕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嘴,含住了那根手指。

  两个人都怔住了,最初的震惊很快过去,糜芜只觉得腮上一阵热,想要抽手回来,却被崔恕牢牢抓住,他翻开她的手,露出玲珑的掌心,那带着微凉气息的唇贴着食指慢慢移下去,停在掌心处,轻轻一吻。

  糜芜低呼一声,只觉得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说不出是惊讶,是厌恶,还是不知所措。

  她知道这男人危险,但她还是错估了自己可能付出的代价。如今,该走还是该留?

  她柔软的身子在这一瞬间突然僵硬了,崔恕察觉到她无声的抗拒,然而身体中媚意翻涌,他并不准备停手。她既然敢来,既然敢诱惑他,就该知道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糜芜察觉到停在手心处那双凉薄的双唇突然热了起来,男人的呼吸似烈酒,一下一下扑在她手上,令人无端恐惧。

  糜芜用力推开他,转身要逃,下一息,腰身一紧,崔恕竟扯着她腰间的衣带,将人拽进怀中,他随即起身,左臂一舒箍紧了她,右手便抬了她的脸,薄唇寻着她的红唇,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压了下来。

  电光石火之间,糜芜奋力抽出一只手,飞快地挡在他唇上,抬起了眉:“崔恕,条件还没有谈好,你未免太心急了。”

  那只手是挡不住他的,然而她的话却能。崔恕满心的热切顿时凝住,他稍稍向后,淡淡问道:“你要什么条件?”

  “我不做见不得光的女人。”糜芜推开他,整了整衣襟,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你想要我,就得娶我。”

  “我会给你名分,但以你的身份,做不了正妻。”崔恕也在椅子上坐下,冷淡了神色。

  糜芜心思急转,立刻问道:“因为江家被夺了爵?”

  好灵透的心思,瞬间就知道了关窍在何处。崔恕知道她在试探他的身份,却还是答道:“即便不夺爵,也是如此。”

  糜芜浅浅一笑,摇了摇头:“若在从前,忠靖侯的女儿,还配不起你么?”

  这话已经不能回答了,再答就透露了太多。崔恕淡淡说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糜芜嫣然一笑,站起了身:“我不做你见不得光的女人,但也不做妾,眼看是谈不拢,那就不谈了吧。”

  她提起灯笼,抬步向外走,崔恕看着她的背影,沉下了脸。

  他没有出声叫她,她便也没有停,就这样一步步走出书房,走出三省斋,消失在夜色中。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女儿香气,崔恕伸手灭烛,胸臆中突然烦乱之极。

  上位者婚嫁,喜爱与否从来都不是首要考虑的因素,甚至根本算不上需要考虑的因素。皇帝厌弃江家,绝不会让他娶江氏女,而他前路艰难,也需要一个母族得力,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妻子,即便从自身来讲,她狡黠多变,难以掌控,也不是适合的人选。

  然而,从来没有人能像她一样,让他如此志在必得。

  江山固然难得,美人亦是如此,若是连爱憎都不能顺心,他纵然手握滔天权柄,又有何用?

  崔恕在一瞬间拿定了主意,快步走到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扇。

  夜风习习,箕斗满天,他即将去江南,接受皇帝的考验,功成之时,就是他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之时。

  前路原本就是艰难,皇帝原本就在猜忌,没有妻族的助力,也无非再难上几分罢了,他从来也不需要倚仗别人,她既然想要正妻的名分,那就给她。

  糜芜走出院门,吹灭了灯笼,慢慢往倚香院走去。

  身后窸窸窣窣一阵响,大约是崔恕追过来了,糜芜微微一笑,转身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不是崔恕,大约只是不知名的虫蚁爬过草丛而已。

  眉尖蹙了起来,糜芜无端有些失望。他既然没有追过来,大约这条件,是真的谈不拢了。

  她倒也不是非他不嫁,也不是非得争一个正妻的名分,但如果他连这个都不肯给她,那么她在他心中,也不算多有分量,今后再想要他做事,只怕更难了。

  该如何是好?

  夜色转深,距离城防司大牢百步之外的墙后,十数个黑衣蒙面的汉子陆续现身,向一个头戴幂篱的黑衣女子说道:“姑娘,大哥就在里头吗?”

  女子摘下幂篱,眉目如画,正是窈娘。她低声说道:“上午我出来时,邓大哥还在里头。”

  “好,我们这就去救大哥出来!”为头一个汉子说道。

  “不要硬来,”窈娘急急叮嘱道,“城防司大牢有数百人把守,只能智取,如果势头不妙,你们立刻撤回来,不要把自己也搭进去。”

  汉子们陆续离开,窈娘躲在墙后探头去看,就见入口处灯影一闪,一个看门的卫兵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换成了邓远的手下,远远向窈娘做了个手势。

  看来是顺利进去了。窈娘放下心来,快步走去越好接人的小巷,却在此时,忽然听见大牢的方向传来几声呼叫。窈娘心中一跳,连忙凝神倾听,呼叫声又消失了,四周重新变成一片死寂。

  窈娘的心跳无端就快起来,情势似乎不对。

  她立刻向来路跑去,刚跑出几步,巷尾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低声说道:“潜入大牢的匪类已经尽数伏法,窈娘,你还能如何?”

  霍建章。窈娘一颗心反而平静下来,淡淡说道:“你不是说两天之后等我的回话吗?”

  “我不介意提前。”霍建章慢慢向她走来,语声低沉,“窈娘,你我五年夫妻的情分,难道及不上一个匪类?”

  “你把邓远的身份说出来了?”窈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