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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只想要GDP第183节(2 / 2)


  如是车辆前行,而庆州百姓却沿途追送不止,魏王妃掀开乘坐车马的帘子,为之垂泪,就这么走出去二?里远,后边仍有百姓同行不去。

  随行的副使?问李峤:“要不要把他?们赶走?”

  李峤觑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却不言语。

  如此?作态,倒叫副使?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这么又前进了?一里多路程,后方终于有急行的马蹄声传来,李峤等人勒住马回身去看,却是魏王世子李天荣率领一干扈从催马而来,冲到魏王妃乘坐的车驾面前,将魏王妃接了?出来。

  天子使?节们纷纷变色,随从士卒更?是全神戒备,两名副使?齐齐扭头?去看李峤,随时听侯他?的吩咐,场面堪称一触即发。

  李峤一抬手,示意?麾下士卒们稍安勿躁,自己?则催马近前,问李天荣:“世子这是何意??”

  李天荣流着眼泪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若不知孝道,又岂能够知道忠义?身为人子,又怎么能眼见着母亲前去赴死,却无动?于衷呢!”

  说完,又取下腰间佩刀,掷于地上,命令同行的扈从们不得反抗之后,对?李峤道:“母亲乃是常氏族人,今日?获罪,将要被处死,请让我来替她去死吧,如果?这世间没有她,又哪里会有我呢?”

  魏王妃为之泣下,跟从李天荣而来的侍从们也随之流泪。

  李峤深为触动?:“圣人说‘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这所说的难道只是父子之情吗?今日?世子与王妃情状,也正如此?啊。此?情此?景,我又怎么能加以苛责呢!”

  此?时魏王终于“得知”了?儿子前去劫囚的消息,带着一群亲卫怒气冲冲的赶到,瞧见眼前情状之后抬手便打:“你这孽子,却叫我深陷于两难之地——”

  李天荣与母亲抱头?痛哭,却不反抗,送行的庆州军民?亦是流泪,李峤反倒去劝魏王:“本就是人世天伦,您就不要为此?再责备世子殿下了?……”

  魏王泪眼朦胧的去看面前过分年轻的天子使?节,很快便意?识到对?方也在演,起码此?时此?刻,他?并?没有跟自己?撕破脸的意?思。

  他?暗松口气,顺着既定的剧本几次推辞,最?后终于在儿子跟军民?的几次相?求之后,带了?魏王妃返回庆州。

  李峤目送魏王一家的队伍消失在视野中,脸上的表情终于尽数敛起,继而调转马头?,淡淡吩咐:“走吧,继续前行!”

  副使?是他?的心腹,见状便有了?几分猜测:“将军是否早就料到会如此??”

  又了?然道:“这就对?了?,您虽然识字,但念过的书却不多,先前说出那句‘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这是找哪个先生临时抱佛脚教的?”

  李峤眼底却流露出极浅的一丝笑意?:“这你就猜错了?,却不是先生,而是我的兄长所教……”

  副使?吃惊的“啊”了?一声:“您的兄长?”

  李峤应道:“是啊,哪天真该叫你见见他?,那才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

  如是回到了?天子行辕,李峤先去请罪,继而又站在道德层面上对?新帝施加压力:“魏王,宗室栋梁,又是陛下的叔父,世子亦是陛下嫡亲的堂弟,如此?骨肉分离、涕泪横流,臣实在不愿使?陛下背负离间自家骨肉的恶名……”

  新帝脸色铁青,显然也听出了?李峤话中的未尽之意?,激怒之下,甚至于将这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含义挑到了?明处:“你的意?思是,朕若是不赦免魏王妃,便是枉顾恩义之人吗?!”

  李峤一掀衣摆,跪下身去:“臣不敢。”

  “不敢?”新帝冷笑道:“你李峤还有不敢做的事情吗?!”

  这话里的责难之意?便十分重了?。

  一侧的近臣见状忙出言来打圆场,天子也自觉失言,只是一时间又拉不下脸来,遂摆摆手,不耐烦道:“你此?番办事不力,着罚俸一年,暂停职务,回府闭门思过一月,不得有误!”

  这便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了?。

  李峤不缺钱,至于职务……

  这世道,只要有本事在身,又何必担忧会被长久的闲置?

  天子如此?为之,也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李峤回到自己?的府邸,后脚就有人在各处门户上贴了?封条,只留下一道门用来运送厨下菜蔬。

  宫中的人一脸为难:“李将军,这都是陛下的意?思,小人们实在不敢违逆……”

  李峤不以为意?:“无妨,你们也是听令为之。”

  ……

  那边李峤离去之后,原本满面愠色的新帝,脸色却随之淡漠起来,吩咐左右侍奉更?衣,往正房去给太上皇请安。

  还没进门,就听见年轻歌姬的吴侬软语,彼时春风骀荡,杨柳轻柔,倒真有几分当年帝都的富贵风韵。

  新帝短暂的恍惚了?几瞬,方才入内,面带恭谨,生等着太上皇听完了?一首曲子,打发侍从们出去,才低声开口:“已经照父皇的吩咐做了?……”

  太上皇半躺在摇椅上,目光紧盯着面前的棋盘,低低的“唔”了?一声。

  新帝忍了?又忍,到底还是问了?出来:“您如此?为之——”

  太上皇别过脸去,淡淡的看着他?:“李峤与邬家最?深的联系,是什么?”

  新帝略一思忖,道:“是他?的妻子翠娘。”

  “大错特错,”太上皇断然道:“是邬夫人!”

  新帝神色为之一震。

  却听太上皇继续道:“李峤与邬家的联系,看似紧密,实则松散。邬家的下一代人,除去小九的驸马,再没有成器的,翠娘看起来是长进了?,但是跟她娘比起来,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邬家全力支持李峤,要人出人,要力出力,要钱出钱——李峤再如何优秀,他?也是外人,不姓邬,邬家其余人难道就没有异议?只是都被邬夫人打压下去,不敢吭声罢了?!”

  太上皇冷冷一嗤,伸手将面前棋局抹乱:“李峤在军中所向?睥睨,邬家在朝中树大根深,这双方的联合看似牢不可破,实则漏洞百出,只需要将邬夫人这根最?要紧的地基抽掉,这座大厦顷刻间就会倾倒坍塌!”

  新帝了?然道:“怪不得您让太医隐瞒邬夫人的病症,使?其不治,此?后又借故将李峤打发到庆州去……”

  太上皇慢慢笑了?起来:“年轻人少年得志,很容易觉得自己?天下第一聪明的,他?以为你是要借魏王打压他?的声望,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将他?打发走,怎么阻止那些?民?间大夫给邬夫人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