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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2)感染犯罪(2 / 2)




因为电脑安全防护上有所谓的管理员权限,至少人家的立场的确比别人有利。话说回来,破解这类安全防护其实是小日的拿手绝活但人家也不是不会。



小日就是双重世界〔DoubleFlick〕吗?



喔?妈妈眯呀,阿伊的记忆力正常运转耶!不对,因为异常才是正常,所以正常运转时应该说是异常运转吗?



你别若无其事地说这种没礼貌的话,因为兔吊木昨天提到这个名字几次,大概只少于你跟小豹。



喔小兔也真是难以捉摸的人哩。



被玖渚这样说的人,我想是无药可救了,不过说死人的坏话也不太好,就算对象是那种超级怪人。兔吊木垓辅以被钉在墙上杀死说反了?应该是被杀死钉在墙上才对。



要是听见这件事,小日、小豹、小恶那些集团的昔日成员会感到伤心吗?没有跟其中任何人直接接触过的我也无从得知。



不过那个声明似的东西又是什么?Youjustwatch,DEADBLUE!翻成日文的话应该是你等着瞧吧,死线之蓝



或许吧!总之就是警告人家不许多管闲事吧?这算是一种钉嘱吗?嘻嘻,唔,嘻嘻嘻。



玖渚似乎觉得自己说的钉嘱这个比喻很有趣,在那里咯咯笑个不停。能够对这种双关语发笑的神经,就连我也不禁退避三舍。



多管闲事是指你想拯救兔吊木吗?可是,如果你这叫多管闲事,那杀死他的犯人不就等于拔刀相助了?



这个疑问目前只能暂时搁下要讨论的话,问题就变成犯人为什么要把小兔剁成肉酱?为什么要拿走手臂?



巴不得将尸体剁成肉酱的理由,首先想要的就是怨恨吧



话虽是如此,一年多未曾离开那栋建筑的兔吊木,实在想不出让人如此深恶痛绝的理由;不过,这当然只是指这座研究机构内若是集团时代的恶行,那种下场



或许是无可奈何之事,我想这种情况也不能忽略。



可是,就算你真的有办法破解那个锁,就算这样,你还是缺乏杀死兔吊木的理由或者该说是必然性吗?更何况你到兔吊木的第七栋时,不是一直跟我和志人君在一起?先不管你跟兔吊木单独交谈的时候,况且那个房间里又没电脑,根本就不可能跟中央电脑连接吧?



哈哈哈,伊字诀,你还真是扯三拉四。铃无小姐对我笑。对博士来说,这种芝麻小事根本就不重要吧?



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说,逻辑只要一丁点说得通即可,我想博士不是真的认为蓝蓝是犯人。正如伊字诀所言,问题就在于能否牵强附会,而现在正是为了拼凑逻辑的时间落差。



时间落差?



对,博士现在不仅是博士,想必所有研究员现在都在拼凑玖渚友一伙的犯案证据。春日井小姐吗?那个人刚才说五小时之后就能决定你们之后的命运,恩,



就是在伊字诀醒来之前,我们刚好在谈那件事。



所以呢?



总之,阿伊。玖渚事不关己地说:博士可能是想把人家当成小兔的替代品。



我顿时哑口无言,把玖渚当成兔吊木的代替品?这,这换言之



不将人家交给警方的代价就是协助研究不,是参与实验。



这种事这才就乱七八糟。



对,目前的情况就是乱七八糟。铃无小姐的态度宛如看破红尘。虽然不晓得本姑娘和伊字诀会受到什么待遇恩,大概是用来控制蓝蓝的人质吧?要是本姑娘就会



这样做。



这种事



可是,玖渚友确实足以当兔吊木垓辅的代替品,不,应该是比兔吊木更加适合。假设博士的实验内容正如玖渚昨晚的猜测,玖渚友确实是最佳材料。兔吊木也相当不错,但



玖渚可说是最适合的。



特异人类结构研究〔Ultra-humanoidDogma〕。



这种这种事这种事岂能容忍



嗳!别急着发飙,伊字诀,若要本姑娘独力压制你的怒火,可没让你全身而退的自信了。刚才幸亏有三好小姐出手相助,现在你可要有全身半数骨头骨折的觉悟罗。



不用担心,我很冷静。我边说边用拳头敲打水泥墙,很痛。冷静得很,恩。



嘻嘻嘻。玖渚〔明明是切身问题〕不以为意地傻笑。这种情况好怀念耶,该说是穷途末路耶?还是危机一百呢?



危机一百是什么东西?



你挺开心的嘛,玖渚友。



还好咩,可是呀,跟第一次见到阿伊的时候相比,这种还是小巫见大巫,又不是会被杀死或者更凄惨。



反正,我们到这里是白忙一场了。我说:那接下来要怎么办?怎么办呢?铃无小姐。



现在这样又能怎么办?铃无小姐说:唉,本姑娘要是一直没回去,浅野应该会有所行动才对不过大概也要等到后天之后。



无论如何,既然被关在这种地底三十公尺的地方,人家也束手无策咩。电话又被拿走了,也没有PDA,无力无力无重力。



这跟无重力没关系。我深深叹了一口气。的确看来是没有突破这种窘境的方法



方法我有。



我心灰意冷地说完,那个声音极度自然、理直气壮地响起。分秒不差,仿佛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出场机会。



那个声音既不是铃无小姐的,亦不是玖渚的,当然更不是我的,而是从铁栏杆外传来的。



只见石丸小呗双手抱胸站在那里。



没有任何脚步声,亦没有任何气息,更没有任何预兆,她就站在那里。



压得低低的丹宁布鸭舌帽、丹宁布大衣、穿带皮靴。镜片后方隐约可见的双眸锐利地俯视我。仿若在享受这个状况正如玖渚打从心底享受这个情况,小呗小姐露出一抹



轻笑。



初次见面的两位好,不是初次见面的吾友好,我是石丸小呗。地下室虽然昏暗,但依稀可见小呗小姐朝我们嘴角一撇,轻抬下颚。今后请多指教。



铃无小姐小心翼翼地皱眉,严阵以待;玖渚杏眼圆睁,一脸狐疑地侧头;我则是贴着墙壁站起。



哟!小呗小姐,昨天多谢了。我慎重地、慎重地、非常慎重地。在这种地方碰面,真是天缘奇遇。



这该说是有缘千里才是十全啊,吾友。小呗小姐态度狂妄、用词亲昵、语气调侃地道:恩啊,实在是老套的无以复加。



怎么了?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莫非是迷路了?



不不不,非也非也,吾友。完全非也。小呗小姐拼命忍笑道:我听说这里的笼子关了珍禽异兽,才想来参观参观。看看那个斜道卿壹郎博士捉到什么珍禽异兽。



你怎么都不笑呢?小呗小姐傻眼地叹了一口气。笑容是谈话的基础喔,亏你还能维持如此十全的人际关系,还是其实并不十全?



谢谢您的忠告,石丸小呗小姐,但是要我没事乱笑,我宁可去死。我含糊应道:所以是有何贵干?



基本上,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问得好,不过这个有趣的问题还是待会再谈小呗小姐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向玖渚和铃无小姐两人。呵呵,牢笼加上两位女性,还真是美妙的构图。



那语气仿佛在说其中一位很碍事。



听见小呗小姐毫无预兆、蓦然出现那句的台词,铃无小姐哈!一声轻笑。



想不到伊字诀的人面挺广的嘛,在这种荒郊野外竟然接连遇上两个熟人。铃无小姐没搭理小呗小姐,直接对我说:而且两位都是女性,简直就像在原业平〔注6



〕。



嘎?莫名其妙的比喻。



所以是什么关系?你跟这位美丽的淑女?



昨天我向这位男士提出交往请求,但被他彻底甩了。在我回答铃无小姐的询问之前,小呗小姐抢先回答,居然擅自回答。是吧?吾友。



是的,呃大约有十分之一的真实性。



真实这玩意儿只要有一成就够了,话说回来。小呗小姐话锋一转。因为情况有变,我想你的想法说不定也变了



纠缠不清的女人只会惹人厌的。铃无小姐终于对小呗小姐道:不是吗?吾友先生。



或许是这样。小呗小姐毫不畏怯地应道,对铃无小姐迸射的敌意视若无睹,充耳不闻。这看起来或许没什么,但我知道是何等厉害的行为。



不过我这个人非常死心眼还是希望你能稍微控制一下敌意,我并不是你们的敌人,反而应该能跟你们相处融洽尤其是跟你。小呗小姐用下颚指指我。你不这



么觉得吗?吾友。



你刚才说了听说吧?铃无小姐没有回答小呗小姐的问题,却反问她。我听说是什么意思?



可以解释成有人告诉你我们被囚禁在这里吗?



哎哟!我说溜嘴了吗?恩,这也不算致命失误,呵呵,还真不能小看你铃无音音小姐?小呗小姐笑得越发愉快。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能将这种专长发挥在其



他地方。我一开始就讲了,方法的话我有。对现在的你们而言,这比较重要吧?



方法,突破这种窘境的方法。



铃无小姐也不禁默然。我偷看玖渚,她保持小呗小姐出现时的姿势僵硬,换言之,就是睁大眼睛侧头,偶尔这样中止思考正是玖渚友的特色。



小呗小姐啪一声在胸前击掌。



总之,意思就是要我出手相助吗?



我的神情为之一僵。



我想起昨晚的事。



你不相信?不相信吗?我可以体谅你的心情,猝然听见这种美事,当然难以置信。这是非常正常想法,只不过



小呗小姐将手伸入大衣口袋,取出一把小刀。外形尖锐,与其说是小刀,更像是锥刀或刮刀。刀刃很短,形状似乎也不太容易操控。对,那不是用于刺杀他人,破坏物品的



器械,相较于刀械,反而更像开锁专用道具



喔!你们知道这种刀子吗?这样我也不必多费口舌,还真是十全。小呗小姐飕的一声朝空气一挥。这是朋友送的礼物,也不能用得太粗暴,总之



她接着将小刀插入铁栏杆上的钥匙孔,喀啦喀啦摇动两、三下,响起某种物体松脱的声音之后,牢笼的门就从铁锁解放。一边发出铁锁的嘎吱声,一边朝外侧开启。



这样就不必谈什么相不相信,而是客观的事实。



你的目的是?



小呗小姐对我的问题露出不悦之色。



你这人真没礼貌,受人帮助时应该先像对方致谢,你妈没教你吗?



没有,我从小娇生惯养也因此变得有点不相信他人。



这还真是十全十美,吾友。小呗小姐这次换上高雅的笑容。小事一桩,只是小事一桩,我的要求就跟昨晚提出的完全一样,吾友。



是吗?



我姑且点点头。



跟昨晚一样的要求,换句话说



如果我还是拒绝呢?



无妨,这样也很十全,请随意拒绝。要是这样,不过就是分道扬镳罢了。小呗小姐双掌对着我,做出投降的姿势。因为我自幼管教严苛,不过并非来自父母



总之,希望别人对自己亲切,须先无偿奉献自己的亲切,刚才都是免费服务。



是吗?



究竟有多少可信度?



我的字典里没有相信初次谋面者的这种单字,更何况是信赖对方。而且,这个人石丸小呗别说是相信,无疑是值得恐惧的危险人物。不论是昨晚的事也好,或是现在的



事也好。



而最不妙的就是选择零崎当假名的这个事实。



红色曾经告诉我不可能有人选择零崎当假名,可是我眼前的这个人物就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使用这个姓氏入侵,这到底代表什么?



然而,话虽如此情况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岸丸小姐,没错吧?我不知该如何作答时,铃无小姐抢先道:岸丸小姐,对了,你的



我姓石丸。小呗小姐略显不悦地应道:是石丸小呗,请别搞错。



失礼了。铃无小姐轻轻耸肩。感谢你的提议,但我们不能与你交易我不晓得你向伊字诀要求什么,但我们不能答应。



哎呀,这是为什么呢?小呗小姐故作夸张地侧头。搞不好我要求的是非常无聊的东西也不一定,例如两千圆日币、礼券之类的。



因为交易不可能成功。铃无小姐说:我们不能离开这里,或许该说,离开也没有意义。就算离开这个牢笼,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伊字诀。



也对。



没错,确实就像铃无小姐而言,即使从这个笼子成功脱身,我们亦无力逃离春日井小姐的第四栋。这栋建筑物一扇窗户都没有,而且唯一的出入口玄关对,有那个保



全系统的严密监控。



假设虽然是非常虚里幻的假设,假设刚才玖渚说的情况能够实现,利用第四栋内某处的电脑跟中央电脑连接,经由管理员权限之类的方式开锁。这么一来,或许就



能离开第四栋,而接下来,说不定也有机会离开研究所;话虽如此,飞雅特被对方扣住,大门口又有警卫驻守,而我们三人之中,大概只有铃无小姐具有徒步离开这座荒山



的耐力。



即使无视这些障碍,极度乐观地假设我们能够潜逃成功,只要卿壹郎博士通报警方,我们终究只能束手就擒。对博士来说,这种发展也不算太差。



所以,能否离开这座牢笼,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小呗小姐。铃无小姐略显自嘲地笑了。这根本就是八方受敌、四面楚歌。



不不不,充其量只是三方受敌、两面楚歌,完全不必灰心丧气。小呗小姐说完,抛了一个媚眼。正因如此,才要交易,我对利己不利人的交易毫无兴趣。交易这种事



的前提在于双方必须同时获利,否则就无法获致真正的诚意和协助。



真是了不起的想法,不,就这点来说,我也举双手赞成,小呗小姐所言甚是;然而,话虽如此,凡事并非正确就好。



总之,是怎么一回事?接下来要回头讨论方法了吗?



正是,吾友,真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果然聪明果然机敏。



我默默等待小呗小姐的说明,铃无小姐也是。玖渚原本就不确定是否在听,不过,她也不发一语。



方法就是举发真凶,证明你们无罪。小呗小姐终于说道:这么一来,卿壹郎博士就再无理由拘禁你们,不是吗?



真凶?



杀死兔吊木垓辅,将他盯在墙上的真凶,害我们被关进这种地方的人物。







我手捂嘴唇,陷入沉思,脑中反复思量小呗小姐的话语。对,我太大意了,追根究底,那件事肯定是某个人做的。既然认为卿壹郎博士又臭有长的推理是狗屁倒灶,就该想



到另有最佳解答。对,这么一来,只要找出真凶,就能推翻卿壹郎博士的论点。



这里是与世隔绝的空间,是密闭空间,条件非常受限。既然如此,真凶既然真凶在我们之中,这提议



这提议



的确不错。铃无小姐替我接口。这提议的确不错,但就现实来看,终究是不可能的。理想高超固然帅气,但时间太紧迫了。春日井小姐说五小时之后就会出现结论



,届时我们就结束了。因为已经过了一小时,现在只剩下四小时,要在短短四小时找出真凶未免



四小时!小呗小姐歌唱般地打断铃无小姐。四小时?这是永远的意思吗?我看是时间太充裕才对。



她又挑衅地转向我。恩?没错吧?吾友。



假如你肯出手相助,或许是这样,小呗小姐。



我勉为其难地点头。



正如铃无小姐所言,局势十分严苛;正如老师所言,这是一起残酷的杀人事件,亦是完美无缺的密室没有例外的密室,不可能的犯罪。严密过头的保全系统,再加上兔



吊木惨遭钉死的理由,以及墙上血字的意义。原本就属高难度的问题,现在还有时间限制。



然而



确实如铃无小姐所言,这个方法或许是目前的最佳选择,尽管同时亦是最坏的选项。



所以呢?怎么办?我不会强迫各位的。



小呗小姐的右手从铁栏杆间伸来。铃无小姐沉默不语,玖渚也未置一词。



我下定决心,握住她的手。



感觉就像握住人类的手。



3



铃无小姐和玖渚留在牢笼,我则与小呗小姐展开行动。故意分成待机组和行动组或许有些夸张,但也不能全体一起行动,众人均同意必须有人留在牢笼里。既然如此,也不能只留一人〔无法保证春日井小姐一定是在四小时之后出现,潜逃之事一旦败露,落单不但不安,而且很危险〕,更不可能留下小呗小姐这个局外人〔我虽然这么希望,但被拒绝了,想当然耳〕,所以我们三人我、玖渚、铃无小姐之中只有一人能够成为行动组。铃无小姐率先谢绝本姑娘脑筋不好,结果就剩我和玖渚。就客观条件来看,玖渚的确比较聪明,但是既不能把玖渚交给小呗小姐这种可疑分子,我也不认为玖渚有能力执行秘密任务,肯定离开牢笼两秒就会露馅。既然卿壹郎博士的目标是玖渚,只要她留在这里,万一东窗事发,对方大概也不会乱来对,应该不会乱来。是故,我就只能选择行动组。



如此这般传教士与食人族〔注7〕式的思考结果。



我选择离开牢笼。



真是戏言啊。



我咕哝着一如平时的台词,与小呗小姐迎面对峙。请多指教小呗小姐重新压低帽檐道:那么,立刻展开行动吧?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蘑菇。



说得也是,正是如此。我点点头,接着回头望着铁栏杆。铃无小姐,这里总之玖渚就拜托了。



这种状况下,本姑娘也没办法自信满满地答应,恩,就轻~轻接受委托吧。铃无小姐道:伊字诀,我们的命运就交给你罗。



我收下了异常珍贵的事物。



拜托对方,全权委托,收下回礼。



喂喂喂,我们这不就像是



彼此信赖?



阿伊。玖渚在堪称唐突的时间点说:最坏的情况阿伊真的束手无策时,联络小直也没关系的。



联络直先生,我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当玖渚友面临迫切的危机,借用那个人的力量所代表的意思。



我知道了,就这么办,如果真的发生最坏的情况。



还有,阿伊,你记得吗?玖渚坐在地上,抬起小脸望着我道:人家以前说过关于集团的那个规矩我们约好不能对别人泄漏成员的情报。



啊啊,你说过吗?这么说来,好象有说过。



人家要毁约罗。玖渚说道:昨天,小兔跟我说差不多是可以挽回污名的时机了。



挽回污名。



兔吊木的污名害恶细菌〔GREENGREENGREEN〕吗?昔日集团的终极破坏者,极尽暴虐之能事的那个时代被冠上的称号,蔑称。兔吊木说要挽回那种污名吗?想取回那种称号吗?被人钉在墙上,而今命丧黄泉的兔吊木,为何有此发言?不,可是,更重要的是



为什么现在忽然告诉我这种事?



因为人家觉得不太公平嘛。现在时间不够,只能说这些,可是,人家希望阿伊能懂。玖渚语气异常平淡地说:喏,阿伊,阿伊不会抛弃、不会讨厌我吧?



不会。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终于能不假思索地回答。



因此感到安心的,恐怕不是玖渚,而是我自己。



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不要一一问我,我连问答都嫌麻烦。对我们来说,这种事跟那种事根本不算什么,小友。



是吗?那就好。



玖渚再度展露平时那种天真无邪的笑靥,这样就够了。我下定决心,说:那我们出发吧?小呗小姐。



恩,先来开开作战会议吧?小呗小姐也点点头,开始迈步。为了了解并掌握目前情势,首先必须离开这栋建筑。



就是这件事,刚才我应该已经问过了,小呗小姐又是怎么进来的?



待会就跟你解释,你先跟我来。



我跟着大步前进的小呗小姐,没多久绕过一个转角,就此看不见牢笼,更看不见玖渚和铃无小姐的身影。



这时,小呗小姐忽地噗嗤一笑。



有什么好笑的?



不不不,就觉得挺好的。该说是友情?爱情?还是别的呢?两位淑女都很迷人,吾友,哪个才是你的真命天女?



我们不是这种关系,铃无小姐不是,玖渚也不是。我的真命天女是住在我隔壁房间,像武士一样的人。我随口答道:基本上这种事跟你又没关系。



呵呵,当然跟我没关系,你的事跟我完全无关,毫无关系,这的确十全;不过,想深入了解即将同生共死、生死与共的伙伴,这也是正常的吧?吾友。



我可不打算跟你一起自杀,小呗小姐。我故作轻松。话说回来,你对我们似乎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我们对你却是一无所知,这样不免令人有些紧张。



紧张?无妨,请继续紧张,这样事情也会比较顺利。小呗小姐速度不减地当先前行,同时应道: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毫无怨言。我要的不是信赖,而是诚意。



真是即物主义。



这叫做务实。



毫无意义的胡扯。我既觉得这样不行,又觉得应该无所谓。不论如何,我目前只能依赖这个人。



往这里走。



小呗小姐指着一扇绿色铁门,她用刚才的那把锥状小刀开锁,将门向外一推。门后面是一路朝上的楼梯,就结构来看,似乎是逃生梯。



你是从这里进来的吗?



恩啊,因为电梯的声音满大的,一搭就会曝光。好了,快走,不是有时间限制?快点行动比较十全。



相较于我的踌躇,小呗小姐则是迅速上楼,行动毫无半点犹豫。换言之,对她而言,这种发展是预料中之事,包括我接受她的提议,遵循她的吩咐,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我轻轻甩头,踏上楼梯。后方铁门自动关上,门锁声响起,看来这扇门是采用单纯的机械锁。



我纠正其中一个误解。小呗小姐忽然道:你说得没错,大部分的事都一如我的计划,但对我来说,还是有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我一句话都没讲。



我以为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说服你。小呗小姐不理会我的疑问,径自续道:从昨晚的态度判断。对我来说,这样当然比较十全;可是,你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明辩事理的人,即便是走投无路,你为何如此爽快地答应我的要求吗?



我有一个朋友我先叹了一口气,答道:跟你很像。不,一点都不像,而且我也不了解你,其实也不了解她,不过,该说是类型吗就像在分类学上,可以摆在相同类别的人。



喔?好象挺有趣的。



话说回来,那个人的工作无所不包,呃就是承包人。我说:并不是你这种小偷。



呵呵,原来如此,这也很十全套句那个黑衣人的话,想不到你的人面挺广的嘛。无论如何,这么快就说服你,实在太好了。



黑衣人?谁?啊啊,铃无小姐吗?



经过一楼铁门时,小呗小姐却转身朝二楼走去。



咦?还要上楼吗?只有一楼有出口喔。



因为那个出口出不去,你们才伤脑筋的吧?既然正常的方法行不通,尝试正常以外的方法才是十全;不过不过,话说回来,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不不,我是想先问问看,对于这起事件恩,是事件吧?你有没有顺利解决的自信?



都被对方关在那种地方,已经称不上顺利了不过,恩自信吗我只能保证一件事。我模仿小呗小姐,摆了摆架子才说:这类事件过去经历过无数次,而其中没有一件是我解决不了的。



没想到你这么有自信,我有点惊讶。



这只是经验法则或者该说这种程度还不够。我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想要毁灭我和玖渚,这种程度的事件是办不到的。玖渚的昔日伙伴在密闭空间里被人关穿双眼、剜开嘴部、刨开胸口、扯裂腹部、刺穿双腿、夺走双臂、钉在墙上、书写血字的这种程度,恩给它六十分吧。



这样也可以取得学分了。



或许没错不过,有时间限制倒是头一遭。四小时或者更短,在那之前必须返回地下室。



要是四小时之内解决不了,你有何打算?小呗小姐问道:刚才在黑衣人面前虽然那样说,但是对我期待太高的话,我也很伤脑筋。我另有目的,跟你只能算是同盟关系,与其说是生死与共,或许比较算是吴越同舟。



我晓得,确实是吴越同舟,对要是解决不了吗?



跟那个什么小直联络?小呗小姐略微压低音量。



那是最后的手段,不,跟你的共同战线若是最坏的选项,那应该算是最低级的手段。



如果选择那个手段如果玖渚直知道玖渚友,知道自己的妹妹遭受那种待遇,这起事件不用四小时,大概四秒内便能解决。直先生将动用一切力量解决这起事件不,铁定是驱逐;然而,惟独惟独那个



可能的话,我不想使用那个手段。



喔?虽然不知原因为何但你看来确实不太想选择那个选项,既然如此,还能怎么办?请你刚才说的那位承包人帮忙善后吗?



这个手段其实也不太想用。我老实回答:这不是最好或最坏的问题,恩因为我想跟那个人保持朋友关系,我只想跟那个人保持单纯的朋友关系,所以不想欠太多人情、恩德这类的东西,更不想变成商业关系。



我嘴上这么说,其实早已受过对方无数恩惠。



假如只是拯救兔吊木,请她帮忙倒也还好,但情况变得如此棘手,反而不好意思开口了。



因为是朋友,所以不想麻烦对方?我的想法跟你正好相反。这种时候不出手相救,还算什么朋友?



我也有很多难言之隐的。



这方面的定义不易解释,就是如此含混不清、模糊难辨。若想解释清楚,势必得追溯穷究,但我也不想多费心力追究,尤其是在目前这种状况。



对我而言,生存就是矛盾的同义词。我姑且对小呗小姐讲述现阶段的结论。我很高兴能够跟那个人成为朋友,很高兴能够跟那么棒的人相处融洽、聊天打屁、一起用餐、同房共寝、让对方疼爱、被对方取笑、被对方殴打、被对方欺凌,总之,我很高兴能够跟那个人成为朋友。所以,希望那个人哪天也能觉得跟我成为朋友很好,或许很无聊,但只是这样。



是吗?恩,这的确也很十全。小呗小姐不知是中意我那番台词的哪一句,微微转头,对我露出欣喜的神情,没想到那是相当迷人的笑容。所以呢?要是四小时之内解决不了。你到底有何打算?我先警告你,要说服那个博士是不可能的,那个此时此刻应该正在努力拼凑证据的堕落三昧博士。



你听了我们的谈话吗?



从中途开始,差不多是把玖渚当成兔吊木先生的代替品开始。



是吗?真是不能小看你恩要是四小时之内解决不了,没办法,我会放弃。



骗人。小呗小姐立刻否定。你不像是这么容易死心的人。



是吗?或许。但我并没有骗她,完全发自内心,完全真心诚意。对,解决不了的话就放弃吧。事情若走到那步田地,我就放弃漂亮的破案方式,放弃不玷污自己双手的解决方式。事情若走到那步田地,我亦无意坚守十九年来勉强维系的普通人生活,我悄悄确认藏在上衣内的小刀并未被对方没收。



什么?装模作样的。



不不不,我是想先问问看,对于这起事件恩,是事件吧?你有没有顺利解决的自信?



都被对方关在那种地方,已经称不上顺利了不过,恩自信吗我只能保证一件事。我模仿小呗小姐,摆了摆架子才说:这类事件过去经历过无数次,而其中没有一件是我解决不了的。



没想到你这么有自信,我有点惊讶。



这只是经验法则或者该说这种程度还不够。我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想要毁灭我和玖渚,这种程度的事件是办不到的。玖渚的昔日伙伴在密闭空间里被人关穿双眼、剜开嘴部、刨开胸口、扯裂腹部、刺穿双腿、夺走双臂、钉在墙上、书写血字的这种程度,恩给它六十分吧。



这样也可以取得学分了。



或许没错不过,有时间限制倒是头一遭。四小时或者更短,在那之前必须返回地下室。



要是四小时之内解决不了,你有何打算?小呗小姐问道:刚才在黑衣人面前虽然那样说,但是对我期待太高的话,我也很伤脑筋。我另有目的,跟你只能算是同盟关系,与其说是生死与共,或许比较算是吴越同舟。



我晓得,确实是吴越同舟,对要是解决不了吗?



跟那个什么小直联络?小呗小姐略微压低音量。



那是最后的手段,不,跟你的共同战线若是最坏的选项,那应该算是最低级的手段。



如果选择那个手段如果玖渚直知道玖渚友,知道自己的妹妹遭受那种待遇,这起事件不用四小时,大概四秒内便能解决。直先生将动用一切力量解决这起事件不,铁定是驱逐;然而,惟独惟独那个



可能的话,我不想使用那个手段。



喔?虽然不知原因为何但你看来确实不太想选择那个选项,既然如此,还能怎么办?请你刚才说的那位承包人帮忙善后吗?



这个手段其实也不太想用。我老实回答:这不是最好或最坏的问题,恩因为我想跟那个人保持朋友关系,我只想跟那个人保持单纯的朋友关系,所以不想欠太多人情、恩德这类的东西,更不想变成商业关系。



我嘴上这么说,其实早已受过对方无数恩惠。



假如只是拯救兔吊木,请她帮忙倒也还好,但情况变得如此棘手,反而不好意思开口了。



因为是朋友,所以不想麻烦对方?我的想法跟你正好相反。这种时候不出手相救,还算什么朋友?



我也有很多难言之隐的。



这方面的定义不易解释,就是如此含混不清、模糊难辨。若想解释清楚,势必得追溯穷究,但我也不想多费心力追究,尤其是在目前这种状况。



对我而言,生存就是矛盾的同义词。我姑且对小呗小姐讲述现阶段的结论。我很高兴能够跟那个人成为朋友,很高兴能够跟那么棒的人相处融洽、聊天打屁、一起用餐、同房共寝、让对方疼爱、被对方取笑、被对方殴打、被对方欺凌,总之,我很高兴能够跟那个人成为朋友。所以,希望那个人哪天也能觉得跟我成为朋友很好,或许很无聊,但只是这样。



是吗?恩,这的确也很十全。小呗小姐不知是中意我那番台词的哪一句,微微转头,对我露出欣喜的神情,没想到那是相当迷人的笑容。所以呢?要是四小时之内解决不了。你到底有何打算?我先警告你,要说服那个博士是不可能的,那个此时此刻应该正在努力拼凑证据的堕落三昧博士。



你听了我们的谈话吗?



从中途开始,差不多是把玖渚当成兔吊木先生的代替品开始。



是吗?真是不能小看你恩要是四小时之内解决不了,没办法,我会放弃。



骗人。小呗小姐立刻否定。你不像是这么容易死心的人。



是吗?或许。但我并没有骗她,完全发自内心,完全真心诚意。对,解决不了的话就放弃吧。事情若走到那步田地,我就放弃漂亮的破案方式,放弃不玷污自己双手的解决方式。事情若走到那步田地,我亦无意坚守十九年来勉强维系的普通人生活,我悄悄确认藏在上衣内的小刀并未被对方没收。



恩,无妨,净是想解决不了的情况也不甚十全,想想光明的未来吧。



小呗小姐说着走到楼梯尽头,楼梯尽头?换句话说,这里是四楼不,不是



屋顶?



没错。小呗小姐颔首,又用那把小刀打开门。正是屋顶。



我随她走出屋顶。地上铺着磁砖,前方可以看见晒衣架,应该用来是晒衣服的,但没有用过的痕迹。何止如此,甚至让人怀疑这栋建筑物落成迄今,从未有人踏入屋顶,没有一丝人气的场所。



磁砖上有一些水洼,似乎是昨夜那场雨造成的。



我抬起目光,环顾四周风景。延伸在城墙外侧的整片衫树林果然美丽,那是几乎看不见任何人造物的真正美景,甚至因此显得有些不自然的自然风景在墙外延伸。



然而,目前无暇沉迷于这片美景。



你最好别太靠近边缘,所有研究栋都没有窗户,可能性虽低,不过还是有可能被在户外移动的人看见。



小呗小姐嘴里这么说,自己却笔直走向边缘,一头雾水的我也跟在后面。



呃小呗小姐,该不会是要从这里垂降吧?



这个方法也挺十全的,但这么一来,就没办法解释我是怎么进来的了。小呗小姐在非常靠近第五栋边缘的位置猛然停步,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那么,你跟我来。



小呗小姐刚说完,就向后退一步,助跑、跳跃。跳跃。换言之,就是在非常靠近边缘的位置说得更精确一点,就是在边缘凸起处和雨水排放沟的一公厘前方小呗小姐腾空跃起,而前方是净无一物的空间。



对面的第五栋。



宛如可以看见建筑物背面浮现轻飘飘的字眼,小呗小姐在对面轻松着地,接着朝我回头。左右两侧的麻花辫,隔了一拍才落在她的肩膀上。



请。



请什么请我也不禁感到畏缩。这要我怎么请?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两公尺的跳跃而已,成年男子不可能办不到吧?



两公尺,就现实而言,第四栋和第五栋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就是这样。正如昨天的感觉,这座研究机构的建筑物靠得很近,因此就像小呗小姐刚才所为,在建筑物间跳跃并非不可能之事;然而,即使实际上只有两公尺。



我站在边缘,试着往下一看。第四栋确实是四层楼的建筑,但每一层似乎都比普通建筑高,再如何保守估计,高度也不少于十公尺。要是失足坠楼,这种高度铁定丧命。



两公尺的跳跃虽然容易,可是一失败就必死无疑,紧张感自是非比寻常。



哎呀呀,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你该不会是怕了吧?真想不到吾友竟胆小如斯。



我还未成年,不是成年男子这种借口如何?



倘若吾友无意突破窘境,无意证明自己不是胆小鬼,就请自便。



既然对方都这么讲了,我也无路可退。小呗小姐的助跑不到一公尺这对我来说大概也绰绰有余但我还是退了三步,不,是四步的距离,接着又退了一步,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又退了一步。



新范畴运动大会型推理。



真是彻头彻尾的戏言啊。



我喃喃自语,接着奔出。绝对跳得过去,第四栋到第五栋的跳跃本身不难,因此问题就是能否顺利起跳?万一在边缘摔倒就完蛋了。或许是因为这种担忧,我最后在距离边缘数十公分的地点就提前起跳了。



重力解脱的感觉后。



冲击直扑全身而来。







我双脚着地,整个人在第五栋屋顶蹲下。至少没变成砸得稀烂的红番茄或血肉横飞的石榴,让故事就此告终。



了不起,吾友。小呗小姐用虚假的声音啪啪击掌道:纪录差不多是三公尺,恩,你的体能堪称十全。



我是文武双全。我慢慢平息心跳,佯装镇定。虽然没必要佯装镇定,可是,这大概不是因为心虚或面子问题,而是认为不该让小呗小姐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然后呢?到第五栋之后呢?



什么之后呢?



就是之后呀。正如你刚才所言,我们的确成功离开第四栋,可是第五栋的大门也有保全系统,情况还是一样一个不留神,很可能被人发现。



我说着转向小呗小姐的时候



我视线前方一扇通往室内的铁门缓缓朝外开启,这就叫说曹操曹操就到吗?根尾古新先生骤然现身。肥胖的身躯外罩白衣,嘴里叼着香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走到屋外。



我慌慌张张得想要躲避,但下一瞬间就醒悟这种空荡荡的屋顶上不可能有藏身处,而且也没有躲藏的必要。



根尾先生嘲弄似的咧嘴一笑,说:嘿,石丸小姐。



他只朝我瞥了一眼,对我这个理应监禁在地下室的犯人就瞥了一眼,又转向陌生人兼入侵者的小呗小姐,深深一鞠躬。



本来打算在这里恭候大驾,但情况发展比预计更快,请恕小生有失远迎之罪。



无妨。小呗小姐大剌剌地应道:不过,可以替我的吾友准备一点饮料吗?



注1:RobertBloch,希区柯克经典名作《惊魂记》〔Psycho〕的原作者,美国恐怖小说作家。



注2:NHK音乐节目大家的歌里以印度为主题的歌曲,由卢川纯和东京放松儿童合唱团主唱。



注3:专指日本音社公司制作的PlayDtation游戏软体,或走同名卡通。



注4:日本剑术的一环,指遇袭时从抽刀至收刀入鞘的连续技术,除了修炼技能之外,亦包括人格修养等自我修行。



注5:Goldbach'sconjecture,德国数学家哥德巴赫〔ChristianGoldbach〕于一七四二年提出的猜测。



注6:日本平安时代三十六歌仙之一,著名的风流美男子,亦是《伊势物语》的男主角。



注7:如何让三名传教士和三名食人族平安渡河的问题。前提是船一次只能载两个人,以及传教士人数一旦少与食人族,将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