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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囚娇第110节(1 / 2)





  “十八?”果然是个少年郎,神武帝心里越发觉得有趣,扬声向沈青葙问道,“青葙,你今年多大?”

  沈青葙刚写了两个字,不得不放下笔,起身答道:“臣十六岁。”

  神武帝与王文收互相看一眼,笑得意味深长,点点手命沈青葙坐下,向狄知非问道:“你成亲了不曾?”

  狄知非有些疑惑,微抬了头看着他,答道:“不曾。”

  “定亲了没?”神武帝又问道。

  “没有。”狄知非道。

  “很好。”神武帝嘴角翘起一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臣如今在左卫,平日里上值操练,空闲时拉弓走马,”狄知非说着话,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沈青葙一眼,总觉得神武帝问这些话仿佛与她有关,“臣是粗鲁武人,无非都是舞刀弄枪之类,让陛下见笑了。”

  “武人好啊,心直口快,不像那些文人,满肚子都是心眼,害人不浅。”神武帝笑吟吟的,忽地又叫了沈青葙的名字,“青葙,你说是不是?”

  沈青葙虽然写着字,然而他们一问一答,说的每一句话都直往耳朵里钻,让她怎么也不能全神贯注,此时听见神武帝问话,连忙起身答道:“武将文人,各有各的好处。”

  竟是不肯说裴寂的坏话吗?神武帝笑了下,起身走到她跟前,看着书案上的字,指着最后几个说道:“前面几个字越写来越好,到这里时,怎么又突然倒退回去了?”

  沈青葙一阵惭愧。先前狄知非没来时,她心无旁骛,全都放在练字上,自然越写越顺,等狄知非来了,神武帝问的话仿佛都有深意,害得她总忍不住去听去想,这笔下的字如何能好?

  沈青葙忙道:“是臣分心了,臣这就重新写来。”

  “是不是朕一直说话,吵到你了?”神武帝看看砚台里的墨不多了,伸手一指狄知非,“知非啊,你会研墨吧?去,帮青葙研墨,让她好好写。”

  沈青葙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早看见狄知非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伸手拿起那刚磨下去一点儿的墨锭,又向砚台里稍稍添了点水,细细磨了起来。

  四周安静下来,唯有墨锭摩擦着砚台底子,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沈青葙余光里瞥见神武帝走回榻上,拿着棋子开始在棋盘上打谱,又见王文收也没留意,连忙小声向狄知非说道:“有劳狄校尉。”

  “沈司言客气了。”狄知非向她一笑。

  他说话时,捏着右边袖子的手没留神松开了,袖子落下来,小小的一角掉进砚台里,白衣瞬间沾上一点黑墨。

  “呀,”沈青葙不假思索,飞快地伸手把衣角从砚台里拽出来,“衣服弄脏了!”

  狄知非眉睫微动,看着她手中自己的衣角,低声道:“我笨手笨脚的,这种文雅事总是做不好,让沈司言见笑了。”

  “这个不好洗的,须得快些处理。”沈青葙左右一看,拿起写字的宣城纸,包住那片衣角压紧,待拿开时,墨汁沾在纸上,衣服上的颜色果然淡了些,但还是没有去掉。

  “没事儿,回头洗洗就好了。”狄知非笑着说道。

  “要是不好洗的话,就用蒸熟的米饭粒在墨点上揉搓,再漂洗试试,”沈青葙小声说道,“我小时候习字经常也会弄到衣服上,我记得乳娘都是这么洗的。”

  狄知非却忽地想到,她小时候,也不知是如何玉雪可爱的模样?

  他力气大磨得快,砚台里的墨汁很快就已半满,便是再写几十张也够了,沈青葙小心拉过砚台,轻声道:“这墨够用了,狄校尉可以向陛下……”

  话没说完,余光却瞥见殿门前,裴寂迈步走了进来。

  他也看见了她,同时看见的,还有狄知非,站在她前面,弯腰侧身与她说话,她眉眼柔和,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刺伤了他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神武帝:实不相瞒,这种戏码朕连看三天三夜都不会腻~

  第142章

  棋子落在棋坪上, 叮咚作响,裴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瞟向书案那边, 墨已经磨完了,狄知非跽坐在沈青葙对面, 两手按住白麻纸的边缘, 免得纸张移动, 好方便她写字。

  裴寂心中一阵烦闷,案上自有镇纸, 何须他扶?便是需要人扶,他自然也比狄知非合适得多, 狄知非一介武人,看那模样,当是不怎么通文墨的, 那两只手按着的位置未免太靠下了些,挡得她握笔的姿势都有些不太自然, 而且狄知非按纸张的力度未免也太大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见白纸底下垫着的毛毡被他按得凹下去两个小坑, 这是写字又不是拉弓, 如何需要那么使力?

  “心不在焉的, 到处乱看什么?”神武帝的声音传入耳中, “该你落子了!”

  裴寂随手在边上落下一颗白子, 啪一声,神武帝将手中黑子拍在那枚白子边上,霎时封死了那一个活眼,一片白子顿时变成死子, 裴寂回过神来,眉头微微一抬。

  神武帝笑吟吟的,眼睛瞧着他,伸出手一枚接着一枚,慢悠悠地拈起那些白子,指指棋坪上光秃秃的一小片,声音里都是得意:“朕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盘活?”

  书案前,沈青葙下意识向那边瞟了一眼,裴寂斜签着身子坐在榻下,修长的手指拈起棋盒中的一枚白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迟迟没有放下去。

  沈青葙知道,他是在想事情,以往在一起时,他想事情想得入神时总是这样,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物件,翻来覆去久久不能放下,神情专注又莫测。

  此时他在想什么,棋局吗?不由得又向棋盘上看了一眼,大片黑子将小小几片白子压得死死的,裴寂看起来已呈颓势,仿佛是无力回天了。

  狄知非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轻声道:“黑多白少,看起来陛下要赢了。”

  沈青葙连忙转回目光,问道:“狄校尉也经常下棋吗?”

  狄知非眼睛看着棋盘,口中说道:“有时候被季婴拉着杀一盘,不过我棋力有限,最多只能推算出五六步,所以每次都是输。”

  杀一盘?仿佛很少听见有人用杀来形容下棋。沈青葙心里觉得有趣,伸笔向砚台里蘸了墨,低声道:“狄校尉胸怀坦荡,窦校尉心思缜密,各有所长。”

  狄知非手指压着白麻纸裁得毛毛的边,低低一笑。她怎么这么会说话?就连他笨手笨脚老是输棋,都可以说成是胸怀坦荡,倒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眼见她写完了一张,放下笔来取纸,狄知非连忙说道:“我来。”

  他揭起上面写完的纸,正要移开时,就听沈青葙轻声说道:“稍等。”

  狄知非便放下了,就见她取过边上一张纸,蒙在写完的那张上面,两只手平平伸开,轻轻压了几下,狄知非明白过来她是要吸干上面多余的墨汁,又见那张纸上星星点点,已经有了不少墨迹,想必是先前就用过这个法子的,原来小娘子们写字,竟有这么多讲究。

  狄知非便道:“沈司言这么一弄,我倒想起来了,好像我姐姐写字时也会用这个吸墨,只不过我素来粗枝大叶,看过就忘,方才就没想起来。”

  沈青葙道:“有的纸洇得不厉害,不吸也无妨,只不过今天这个纸似乎放得有点久,托不住墨,不吸一下就怕沾得到处都是。”